楚弦指出的疑点显然有一针见血的意思,当下堂上不少人都是一愣,仔细看着明显中毒极深的屍体,再看看那一根淬毒的银针,都是露出沉思的样子。
鹿守耀眯着眼,没有说话。
鹿守盛则是冷声道:“谁知道是不是李紫菀这女人怕一根银针杀不了我侄儿,后来由继续下了毒。”
那边仵作这时候也开口道:“大人,小吏之前查验时,也有类似的疑惑,但后来我查看死者口腔,其舌其牙都有毒物腐蚀的痕迹,想来,除了银针,死者还被喂入了毒药。”
“哦!”楚弦这时候哦了一声,然后背着手,看着仵作,直看的对方心神不定,不敢和楚弦对视。
便在这时,楚弦突然道:“来人,将这玩忽职守的仵作给我绑了。”
仵作吓的直接跪下。
这时候,堂上的衙役已经是知道这位楚大人不一般,所以楚弦的命令,他们这次是执行的很干脆。
毕竟,只是绑一个小小的仵作。
很快,仵作就被绑住手脚,跪在地上。
堂上郝清廉不解:“楚大人,这是何故?”
楚弦将地上的屍簿捡起,递给郝清廉:“郝大人,你看着屍簿上,可有写过除了银针之外的下毒途径?既明明有食用过下毒的东西,为何这仵作不写,玩忽职守的罪名都是轻的,一旦让本官查明真相,你这胆大包天的仵作就等着掉脑袋吧。”
这话楚弦说的杀气十足,那仵作已经是吓的抖个不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吏只是一时糊涂,当时小的也是看出这细节,只是,只是蔡文举说都是被毒死,又有什么差别,还说鹿家别院中的采办是他的亲戚,如果要说死者曾吃过下毒之食,可能会连累他那亲戚,惹这平白之祸,又说凶徒肯定是提前在饭菜中下了毒,既都是这凶徒做的,所用毒素和银针上都一样,又何必横生枝节,惹那事端。当时,当时小的不愿,可架不住蔡文举游说,他,他还塞给我五十两银子,说若是能保住他那亲戚,事后还有酬谢,小的一时糊涂,所以就没有将那些记录在屍簿当中。”
这仵作胆子也小,被绑住这么一吓,直接就招了。
这一下郝清廉也是大怒,毕竟之前他也是被这仵作给骗了。
“大胆,你还有什么隐瞒,还不一并招供,府衙的刑罚你是知道的,若是不说实话,待会儿有你受的。”
仵作吓的脸色苍白,哭道:“郝大人,楚大人,我都说了,那五十两我没敢花,就在家里放着,这事儿是小的糊涂,小的有幼儿在家,还有老母亲要养,一家人都靠着小人,还请大人饶命,饶命啊。”
郝清廉还想说话,楚弦止住,然后道:“蔡文举是何人?”
这时候郝清廉思索一下,道:“很耳熟。”
旁边文书官此刻壮着胆子道:“回禀二位大人,蔡文举是咱们府衙的官吏,负责一些琐碎杂事,采办货物,平日里和仵作和其他小吏都很熟,大人不知道他,倒也正常。”
“此人何在?抓来。”楚弦心中高兴,显然,在他不懈努力和抽丝剥茧之下,终於是现了一个线索。
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对於普通人来说也不少了。
舍得出这么多钱,这蔡文举必然知道些什么。
衙役立刻是下去,不过很快就回来,说找不到蔡文举了。
“去他家看看,另外请几位府衙捕快一起去,我怕那蔡文举已经逃了。”楚弦心中生出一股不妙。
衙役和捕快立刻是领命而去。
堂上,鹿守盛问道:“楚推官,可是有什么现,为何不与我等说说?”
楚弦看了一眼鹿守盛,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很关心这件事,而且除了去拿那个功德铁卷的时候,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各种表现,早就让楚弦生出怀疑。
对方的身份,楚弦已经知道了,鹿守盛,鹿守耀的四弟,鹿守耀这一辈,只有兄弟四人,其大哥和老三在外州当官,所以还没有赶回来,而鹿守耀是兖州刺史,算是这兄弟四人里本事最大的。
至於这个鹿守盛,据说是兖州长史府内的一个八品官员,算是州长史的大管事,虽然官位不是特别高,但权势不小。
楚弦心中怀疑,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道:“刚才诸位都听到了,仵作收了蔡文举的钱,故意没有将一些重要线索写在屍簿上,现在要拿蔡文举来问话。”
“哼!”鹿守盛一脸不屑:“这些和我侄儿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都是被那恶毒的女人毒死的?楚推官,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是在浪费时间。”
楚弦倒是十分平淡,没有在意鹿守盛的讥讽,而是道:“如何审案,本官自有分寸。”
一句话,就堵住了鹿守盛的嘴。
这时候楚弦也没有干等着,而是走到其中那个最重要的认证,也就是鹿泽元的贴身护卫身旁,小声询问。
鹿守盛可是一直关注,此刻看到楚弦和那护卫小声说话,当下是不慢道:“楚推官,你要说什么,何不放声而言,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他这般管这管那的样子,就连鹿守耀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