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的目的很明确,极州现在已是病入膏肓,那么便如同医人一样,这种时候就得下猛药了,非猛药才能救命。
极州就是如此。
当然,不是说抽丝剥茧的慢炖之法不行,可放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花费几年时间来治理极州,还不知有多少百姓会丧命,会别当成活祭,受那些神明的奴役。
楚弦的猛药,他已经想好了。
先从官场下手,既然极州的情况这么严重,整个极州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周公明来的时候,是光杆司令,这几个月肯定会笼络一些手下,但说白了,换汤不换药,州府的命令还是需要下面的官员去执行。
如果下面的人阴奉阳违,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背过头就搞小聪明,糊弄事儿,这就不好弄了。最麻烦的是,这种情况,持续数十年,已经形成了惯性,想要短时间内扭转这种局面,难度极大,而这帮官员都是老官场,很懂得利用规则,总之就是干活不出力,反正大家都这样,你又能奈我何?
这些下级官员的猫腻,楚弦是清清楚楚。要治他们,法子有很多,但都见效太慢,楚弦现在等不及,也不能等,更不能耗。
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楚弦官势一下子放出来,目光在下面众多官员身上扫过。
这些官员没有一个敢和楚弦对视,一个个都是低头,相当的不自在,他们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感觉这位楚弦楚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光是这气势,就比周公明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诸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从今日开始,楚某便是极州刺史,周公明大人任本官副手,做长史,今日叫大家来,主要是互相认识一下,另外还有一件小事和大家说说。”
楚弦表现的十分平淡,并没有将心中的厌恶表露出来,甚至,还能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众人一听,也都是暗地里松了口气,虽说最开始这位楚大人的气势很恐怖,但人家新官上任,不展露一下气势和官威就不正常了,但接下来,还得客客气气,在他们眼中,刺史又怎样?
大家如果不听刺史的话,那对方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所以众多官员心中都在暗自得意。
楚弦继续道:“这件事便是要选一些官员和周边州地的官员进行交流,也就是互换一下位置,这对大家也是有好处的,当然选谁不选谁,诸位也得商量一下,尤其是下面城地中的官员,大家心中得有数,本官的意思,诸位回去,两天之内将各城地、县地的官员名单罗列出来,咱们到时候一起商议一下。”
在场官员一听,也没当回事。
类在过去,类似这种各地官员的交流也有过,只不过极州这边很少见,之前姜衡公把持极州的时候,那是严禁各地交流的,现在能开这个口子,也是一件好事。
当然,一般这种交流,都是一些低级官员,人数不会多,一个城地最多也就一两个名额。
一个府邸之内,周公明身边围着几个他最近收拢过来的官员,正在商讨对策。
说实话,周公明虽然是不服气,但他是真的没法子,也不可能明着不遵从新来刺史的命令。
对於极州的情况,周公明有他自己的判断和打算,他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他觉得他已经在极州待了数月,至少要比楚弦了解这里,也知道这里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周公明原本已经有了他自己的解决之法。
结果紧要关头,楚弦横插一杠,周公明心中的失落和腻歪就别提了。
“我不做刺史,那又怎样?那楚弦文采是高,也善於断案,可治理州地,他未必就比我强,这一次我便於他比一比,看谁能扭转极州的局面。”周公明有好胜之心,已经是打算明里暗里和楚弦比试一番,争个高低。
就看谁能将极州的情况扭转过来。
在场的官员,都是他发现的一些‘好苗子’,在治地理念上与他有相近之处,接触之下,对方也有投诚之心,所以就拉上关系了。
“周大人,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您这做代刺史做的好好的,干嘛要换人。”一个官员为周公明鸣不平。
旁边立刻有人帮腔,歌颂周公明之前数月的功劳。
“不是我向着大人,这几个月来,极州的变化那是有目共睹,周大人您是日夜操劳,眼看大好局面,却被人来摘了桃子,下官是真的为周大人你鸣不平啊。”有人开口说道,带着一股愤慨。
周公明对这些话很是受用,不过他知道,不公平归不公平,明面上肯定是不能闹的太僵,不然州府刺史和长史对抗,若是让上面知道,肯定会打板子。
“无妨,咱们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要因为官位变化而撂挑子,我做长史,依旧可以改善极州的情况,极州最严重的,还是神族余孽,祸害百姓,我早就发现,百姓信奉神明,主要还是衣食不够,所以才会受邪神蛊惑,而本官决定开通商贸,让百姓富足,如此有了钱,衣食无忧,谁还会去信什么神明,这才是解决之道。”周公明一脸自傲,他自问,他这个法子和思路,绝对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