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之水自动朝两侧分开,悬瓠飘然落下,如此大的动静那头白色的蛟龙又岂能不觉。
正在修行的它被人贸然打断了,自然是怒不可遏,愤怒的嘶吼一声,猛地一跃而起,化作一道白光朝悬瓠迎了上去。
悬瓠身形若柳絮飘落,垂眸看去,见白蛟张着血盆大口扑来,不禁哂笑不已。
别说是一条小小的白蛟了,就算是成道的真龙王来了,也未必能是他一合之敌。
蝼蚁般的东西,这么直愣愣的迎上来,岂不是白白送死。
当然了,既然对方一心找死,悬瓠也不介意亲手送它一程。
想来能陨落在他这等大罗道君手中,也该是这畜生的荣幸才是……
悬瓠弹指发出一道匹练般的赫赫雷光,化作霹雳一闪,登时将这头珍稀的白蛟劈成了齑粉。
悬瓠望着化为了飞灰的白蛟,轻轻的摇头,他这才想起,这么弄死它着实有些可惜了,不然捉来送给小师弟鉴真子做个坐骑也是不错的……
悬瓠身形一路下沉,来到了波纹涌动的水眼之上,探出手来,抓着莲茎轻轻一折,一朵异种水莲便被他采了下来。
至於根须却并未动它分毫,等亿万年之后,这些根须吞吐了水眼中足够的灵气,未必不能重新再次催生出一朵莲花来。
悬瓠托着莲花一路向上,转眼间便跳回了岸上,与此同时,原本分作两半的池水再没了约束。
轰隆一声,两道水浪回流,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激起了数十道巨大的水柱,无数朵水花随之四溅开来……
悬瓠来到了鉴真子跟前,随手把莲花往鉴真子身前一递,笑道:“师弟,这就是我送与你的见面礼了,拿去吧。”
鉴真子见这莲花上灵气氤氲,霞光隐现,叶瓣之间一派素洁,看上去便是一件不凡的宝物,心中欢喜,伸出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了过去,口中谢道:“多谢师兄厚爱,那就恕师弟愧领了。”
悬瓠点点头,抬手一指,点在了鉴真子的眉心之上,渡过去一段法门,却是将莲花炼成法宝的秘法。
鉴真子凝神查看过法门之后,自觉很快掌握了,这才再度谢过悬瓠……
至此,来长生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东王公也不在这里多待了,说了一句,“徒儿们,我们该回去了。”
说罢,挥袖将两人暂时收入了袖笼中,一步跨出,身形宛若烟气散去,化入了虚无中,再现身时已经出了玲珑天,来到了虚空中。
他立於虚空中,分辨了一下方位,身形在虚空不断闪烁着,一路穿梭空间朝着长生界外的界域遁去。
数十个呼吸之后,他已飞过亿万里虚空,终於来到了长生界的界外,远离了界中诸多天道,正待操纵宙光镜之力,直接穿越时空回转昆弥界尚阳天去,突然心中一动,转头朝着身后望去。
“道友!请留步。”
伴随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万里之外,一道七彩祥云呼啸而至,瞬间出现在了数里之外才堪堪停了下来。
祥云之上立着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道人相貌英俊,身材挺拔,腰间佩着一口漆黑的宝剑。
“道友可是在叫我?”东王公转过身来,看了道人一眼,淡淡地问道。
“然也。”中年道人笑着打了个稽首,“贫道道无忧见过道友,敢问道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啊?”
“你连贫道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来叫住贫道?”东王公闻言失笑一声,上下打量了道无忧一眼,旋即又笑道:“罢了,看你已然证了混元道果,也算有资格知道贫道的名讳了。“
“你且记住了,贫道名为东王公,乃为昆弥界先天教教主。”
“狂妄至极!”
道无忧心中着恼,显然对东王公这般居高临下似的语气极为不忿。
他压在心中无名之火,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东王公道友,既然你并非是我长生界之人,那么我界中所孕的先天灵宝就与你无缘了,还请你将它交出来吧。”
东王公这才知道对方的目的,原来竟是为了先天灵宝而来。
他却不知这道无忧乃是元海道君的老师,宝印道人夺宝失利,心有不甘,於是回去之后就把此事通过接引神殿报给了元海道君。
道君接到消息后又想起之前在东王公那里吃瘪的事情,新仇旧恨之下心中也是不忿,亲自去找了老师道无忧,希望老师可以为他做主。
道无忧听闻了元海道君添油加醋后的讲述之后,不禁动了嗔念,这才亲自下山追了过来。
一是为了替徒儿找回之前的场子,二是准备夺回灵宝,如此一举两得,也不枉他出山一次。
至於他为什么能这么快找过来,捕捉到东王公的行踪,原因还是出在鉴真子身上。
毕竟鉴真子曾为天元派弟子,在天元派名录上留下过名字,以道无忧的道行,凭此推演大道玄机,鉴真子的下落自然是一算一个准。
如今鉴真子正栖身在东王公袖笼所化的空间中,找到了鉴真子,自然也就找到东王公了……
“先天灵宝?”东王公瞥了道无忧一眼,“你如今也为混元道行,难道还缺了区区一件灵宝不成,为此不惜横渡亿万里追来?”
道无忧摇头道:“此灵宝终究为我界之物,却不能落入道友你这外域之人手中去,道友还是乖乖将它留下吧,不然惹得贫道出手,到时你后悔也冲了。”
东王公失笑道:“道友此言大缪矣!此宝本为鸿蒙所生的灵宝,无数个元会前便已孕育圆满。
更曾为我教教主的随身至宝,不久前才落入此界,乃是为了成全一番造化罢了。
你却将它说成为此界所孕育,仅凭一己猜测便信口开河,传出去也不怕旁人耻笑吗!”
道无忧心中一怔,暗忖:要真是如此,那贫道之前确实是有些冒失了啊……
不过脸上却泛起了一抹怀疑,冷冷地道:“你说是便是吗?恐怕你才是信口开河才是,以为编上几句缪言,贫道便会相信了?
呵呵!你也不免想得太过简单了,也小觑了贫道。”
东王公摇头,也不去辩解,因为他太明白了,你永远都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罢了,你既然是为了灵宝而来,贫道也懒得与你多做废话,灵宝就在贫道这里,且让贫道看看你的神通如何吧,若是你最后能胜了贫道一招半式,贫道自然会将它双手奉上。
可你要败了,呵呵……”
剩下的话,东王公并没有说出来,也只能靠道无忧自行去领会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道无忧能示弱吗?
不能!!
他也不再多言,伸手抽出了腰间佩剑,提着宝剑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了东王公面前,寒光一闪劈头斩下。
东王公脚步一错闪开来,掌中一晃,亮出了一根竹杖,反手朝道无忧面门抽去。
道无忧举剑架住了竹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