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山突然行了过去,跪在灵位之前,缓缓说道:“大哥阴灵有知,小弟这里给你谢罪了。”突然间,左手一探,摸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寒芒一闪,自向右手腕上斩了过去。
聪明的凤姑娘,早已经留神到了白玉山的举动,白玉山挥刀斩手时,凤姑娘立时右手一扬,点了过去。她反应虽快,但仍是冲了一些,凤姑娘点在白玉山左臂的指力,使得白玉山匕首一偏。这一刀,他本意齐腕斩掉右手,但凤姑娘点偏了刀势,变成了只斩下右手上两截指头。
黄夫人这才觉察,伸手把白玉山的刀子夺了下来,道:“兄弟,你这是何苦啊!”
白玉山不顾右手上鲜血淋漓,不顾十指钻心的痛苦,双目中热泪滚滚,夺正而出,道:“嫂夫人,不论大哥是否被人下了毒药,但我却是一剑杀死了大哥的凶手,嫂夫人顾念我事出无心,不要我偿命,我已经感激莫名了,我斩下一只手,稍谢罪过,以求自安。”
黄夫人黯然说道:“我误会了二十年,心中已甚不安,兄弟,你这做法,岂不要嫂嫂惭愧死吗?”
白玉山道:“唉!如若当时我出剑慢一些,或是及时收住剑势,那就不会伤到大哥了。”
黄凤姑低声道:“白叔叔,你和先父,练招成习,自然知道,那一剑决伤不了先父,是吗?”
白玉山点点头,道:“大哥武功高过於我,如若他身不中毒,那一剑,自然伤不了他。”
黄凤姑道:“这就是了,那如何能怪叔叔。”蹲下去,取出药物,替白玉山包紮伤势。
白天平呆呆的站着,脸上是一片木然的表情,望着白玉山出神。他本有能力,阻开父亲那一刀,但他不敢出手,眼睁睁看着父亲,斩下了两截指头。
黄凤姑包好了白玉山右手伤势,缓缓站起了身子,白了白天平一眼,道:“兄弟,你怎么不出手拦住叔叔?”
白天平道:“小弟不敢,我明白爹爹的心愿。”
黄夫人缓缓起身,顺手一把,拖起了白玉山,道:“兄弟,我要你在你大哥灵位之前,答应嫂嫂一件事。”
白玉山一欠身,道:“嫂嫂吩咐。”
黄夫人道:“你已经斩下了两截手指,心中一点不安,也应该消除了,从今之后,不许你再把此事耿耿於怀……”
白玉山接道:“嫂夫人……”
黄夫人道:“你先要答覆我这件事情。”
白玉山黯然一叹,道:“小弟答应。”
黄夫人道:“兄弟,你一向出言必践,你这一答允,嫂嫂我就放心了。”
白玉山道:“玉山已表明心意,又得嫂嫂谅解,自会珍惜此生了。”
白天平突然行前一步,跪在黄夫人的身前,道:“侄儿叩谢伯母。”
黄夫人脸上泛理出无限的慈爱,扶起白天平,道:“孩子,为什么要谢我?”
白天平黯然说道:“家父为剑伤伯父一事,一直耿耿於怀,这些年来,随时存心以死相报,目下虽然已真相大明,但家父的以死全义的用心,仍未息去,适才伯母一番开导,才使他打消去求死之念,此恩此德,叫小侄如何不感激。”
茅屋中充满一种悲怆和慈爱的气氛,黄夫人轻轻的拍拍白天平,忍着满腹创痛,笑道:“孩子,伯母误会了你爹二十年,我才是内心中极感不安,幸得你爹不和我这妇人之见计较,伯母才能安得下心了。”
白玉山道:“嫂夫人,言重了。”目光转到白天平的身上,道:“退下去,长辈的事情,你怎可随便多口。”
白天平应了一声,退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