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它被存放在了文思楼之内,大抵就是受塾中所认可的法门,况且下三境能学得的护道法门浩如烟海,
眼前这名夫子不一定听闻过。 想了想,他开口了。
“回先生,我在文思楼中取了《星宿养器小法》,须得寻一件异宝寄托星宿之能。”
“原来如此……”夫子颔首,极为严肃道:“那修持之时一定要慎之又慎,此法塾内并无修行先例,你不可冒进,免遭迷了心智。”
面对这般慎之又慎的反应,张清和有些疑惑,既然是文思楼藏书,那修行过程中为规避风险,应该也有夫子答疑才是。
何故没有先例呢?
不过见记录去留用途的夫子没有多大反应,张清和舒了口气。
在夫子的摆手示意下,他右手托着玉匣子,往楼外走去。
这名惟一境夫子眯着笑眼,和善地看着张清和一步步从物华阁中走出,手中的笔却不停。
专作记录物华阁珍藏去留之用的玉册上一个个字慢慢地显露。
张清和莫名停下了脚步,他总感觉这名夫子给他一种别扭的印象。
“敢问先生名姓?”
他转过身,和声问道。
夫子疾书的手微微顿了一顿,氛围似乎就那么凝滞了半息。
不多时,似乎是想明白了,他又继续动笔细写起来。
也不抬头,也不与张清和的眼神对视,轻轻答道
——“赵亡人。”
赵亡人……好一个奇怪的名字。
张清和也只是心血来潮才多嘴一问,满足好奇后再不犹豫,缓缓施礼便离开了物华阁的范围。
弟子袍服和储物之器不在物华阁处领取,它们显然还不够资格存放於此。
今天的事很多,凭张清和的脚力和精力虽然完全能处理得井然有序, 却架不住他是个路痴。
阁内,赵亡人依旧随意在玉册上勾画着,直至张清和身形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仿佛不是将珍藏记录成册,而是绘制随手的涂鸦。但是撇捺横折之间的洒然飘逸,又给人一种郑重其事的错觉。
赵亡人写完这一段儿,把玉册妥善放回物华阁门口的置架上,将那只兼毫轻轻插在腰间,回头顾了几眼那一架子的异宝,面露轻蔑。身形一动,不过几息,便也踱着步子走出物华阁,走出书院,走出太浩天,甚至走出了长安……
物华阁的执事大修有点困惑。
他只记得刚刚那位道胎过来领了徐夫子补偿的护道之器,自己也遣人跟随,但是究竟结果如何他竟然有点模糊了。
究竟遣的是谁呢……
他扭扭头,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驱使下终於莫名地忽略了这件事,只是差人去取那本玉册。
“张少郎取的是什么东西?”
一名夫子赶忙将玉册呈了上来。
“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取的不过是玄字柜一把品质稍高普通的灵器长剑。”
倒也算是不错的护道之物,并且纵然是玄境的灵器长剑,也终归只是灵器,塾里这些东西多的很,甚至不必异宝冶铸,秘境之中产出的材料就能打造一把品相极佳的。
可这也是下三境的学子能得到的上佳护道之器了。
大修点点头,又随手翻了翻玉册,只见其上果真写着
——三月十五,真院学子张清和取玄字柜灵器长剑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