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审美是极好的,尽管是江左的仙裔张家远到不能再远的分支,但依旧是一个值得称道的书香门第。
张清和披上这袍子,
将头发用灵元细细烘干,再随手插上簪子,出了房门。 几个聚在一起的丫鬟害羞地多瞥了两眼,接着遗憾地开始窃窃私语。
恭候在浴室门外的黄衣小厮赶忙上前来。
张清和一连后退三步,他有后遗症。
“敢问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啊?”
黄衣小厮受宠若惊,没有料到这位家主的贵客会与他说话。
“小公子莫要折煞小人,小人蒙主家不弃,赐了张姓,单名一个福字,公子叫我阿福就好。”
“家里可有兄弟亲族?”
黄衣小厮十分感动,少有与他能怎么亲和说话的公子。
“有的,我在家排行第三……”
第三……张清和把灵元已经在脚下凝着,玄囊里的槟铁剑也连上了心神,顺带着把刚得的这件灵器玄衣浸润,以便随时触动。
“所以你的小名叫?”
“回小公子,是的,阿福的小名叫老么。”
哦,那没事了。
张清和舒了口气,将系在剑上的心神断开,又把平复体内蠢蠢欲动的灵息,整理了一下情绪,礼貌道:
“劳请阿福兄弟前头领路吧……”
张谨在书房等着。
每年的祭祖大典,他都要等金乌初晨之后才能浅寐一时半会,尽管对於一个归藏修士来说,这不算什么,但是劳的恰巧是心力。
也恰是正忙的时候,不然这个点,张清和还真不一定见得到他。
“叔公。”
“清和啊,阿远说你要见我,不知道何事如此迫切啊?”
他仔细打量着身着玄衣的张清和,又是与学子青衣所截然不同的气质。原本眉心带着丹朱,还着着书生的袍子,自然显得文弱,但换了黑色这种肃穆的袍子,凭空添了几分英气。
“你穿这身新袍子可真合适,俊的很。”
张谨眼前一亮。
显然他已经和张远通过气儿,知道了张清和骤变的态度。并且他也不是张远,大致能揣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篡改请柬的那一方怕是动手了。
张清和暗笑,这一开始就提醒他得了好处的明示倒是无比自然。
然而他吃这一套。
要是张家值得信任,他也不好白得了好处。
“还要多谢叔公馈赠了。”张清和笑道。
“不必客套,我们本是一家人,怎的?今天听阿远说,你回来时惹了一身尘泥。”张谨也回以关切。
“五瘟星君对我动手了。”张清和心知与这种老狐狸玩不了心机,於是开门见山。
“在四房老宅好一番争斗。”正当张家家主揣测之时,张清和又一句积压在他的心上。
“啊……我就说今日夜里怎么有一股子极为惊悸,并且神圣炽烈的灵息盈满天地了那么一瞬,原来是清和遭遇了天宫的邪人。”
张谨感叹长安塾里的真传底牌骇人,却不知那不过是天地之间出现了一颗不知名古仙的牙齿。
若不是只有半息,整个县城都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