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没法子亲身下场阻挠太阳,也没法子突然找个由头就说天宫中人要下手长安。
那会增大他暴露的几率。
但是没想到,张清和扮作的武德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於是他顺水推舟地打出这套逻辑,先忽悠了不良人,随后忽悠了交好长安塾的镇妖王。
这样的话,妨论如何算计,太浩天这头至少都有了提前准备的余地。
李墨造自己的反造得很开心,三年又三年,从他当上仙唐圣皇起,很少有这么刺激的事了。
“愚弟多谢皇兄告知。”
正当李墨将思维发散之时,却眼见镇妖王郑重一礼。
这本不必,他们只是同辈罢了。
然而李墨脸上乐呵地应承,心底却一声叹息。
每个人都有执念,他李退之有,他那熊孩子李平安有,就连李墨自己,也有。
执念造就人,执念也有可能毁了人。然而活在这倒灶的世间,没点子执念的,要么变作了非人,要么变作了粪土。
仙唐灵牢。
那货郎被九根铭刻晦涩道文禁制的寒铁锁链牢牢锁缚,身上插满了生灭着淡淡灵光的玉质釺子。
那寒铁专门用以束缚肉身,釺子专门用以禁锢神魂。
天宫邪人能分化神魂灵性,寄托夺舍,以藏匿本体,比泥鳅还滑溜。
虽说这具身子只是个货郎,但是保不齐有什么手段,还是谨慎点好。
欧阎良玄衣裹着肥肉,却不显得滑稽,反而很是凶煞。
他静静看着这个开局白给的天宫邪人,有些不耐烦了。
一天一夜,这邪人全然没有吐露一个字,甚至进来灵牢之后便没有飙过一点儿唾沫星了。
这可让我如何向圣君交代?
“帅主,要不我等冒险用一番搜魂?”
“你是猪猡吗?圣君一再叮嘱这邪人行事诡谲,问不出东西便直接处理,万不可搜魂夺魄!倒施逆行,谁给你的胆子!”
欧阎良虽说品性风评一般,然而胜在听话,交代的事没有不照例施行的,很谨慎,也很恭虔,李墨很是器重。
欧阎良一巴掌过去,将提出建议的属下打翻在地。
还是四大玄衣里的干瘦男,萧守。
先前在许府,就曾插话。
萧守眼里闪过怨毒。
两面三刀,体态臃肿的死猪猡,不过仗着谄媚,夺了帅主之衔,实力未必就高到哪去……
不就是一个中境邪人,搜魂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帝君那是有所顾虑仁道,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分明是他的影子,该动手就必不能矫情。
还说我愚蠢……
哼!待得我趁你离开,搜魂夺魄问出这邪人的身份、目的、来历,你这不良帅,也就当到头了。
没在意萧守的想法,欧胖子雷厉风行地摆了摆手,在两名赤衣的随同下扬长而去。
萧守环顾四周,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些赤衣素衣,他一面用刑具与灵鞭给这邪人上眼药,一面偷摸着将神魂往巡日灵官的眉心泥丸宫探去。
在那里,一轮扭曲怪异,煌煌如大日,却滋生各种灵质的血肉的球体,颤动呼吸着,肉球的中心隐隐约约有个黑色的人影,宛若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