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洗将张清和送到了府内的居所,便匆忙赶去了城内的血衣军驻所,一路上未曾多问,心底也只记着李退之所交代的任务。
张清和走入院子,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会环境和逃跑路线。
尽管处在李退之的眼皮子底下大概率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若是有,那研究熟悉环境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这里不是长安塾,不存在晚上一众夫子宕机的情况。
但是他养成了习惯,不思考一番实在是不能安心。
比如当下,他便将灵器长剑自玄囊之中拿出,藏匿到了学子青衣的袖口,以便随手就能抽出,不至於影响了出剑的速度。
他在院内找了间静室,默默坐到了蒲团上。
“锦囊……”
镇妖王今日对於张不器的那一番言语使得张清和思绪纷杂。
一瞬间张不器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有些复杂神秘起来。
自家母亲据说曾是天南赵家的天骄……
而自家父亲,现在看来,也是个来历不明,说不得跟镇妖王一个分量的大修士……
张不器潜入仙唐之中,又假死脱身,那自家母亲,在他前身的印象里分明是毫无修为,积郁成疾而亡,母子二人当时的确过得窘迫,这又是为什么?
张清和深吸一口气。
他摊开左手,一枚古旧的锦囊静静地放置在手上。
淡淡的灵息缠在它有些泛黄的织物上,使得即便过了数百年,也依旧能熬过岁月的洗刷,留存至今。
李退之将这枚锦囊连带着里头的一角薄宣交给了他,之后便再没有收走。
他在镇妖王近前也没有急着打开来看, 实则内心的急切却一点儿也不少。
这是到了他手头上,唯一能够挖掘张不器秘密的东西。
锦囊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凡俗的成衣铺子里一块下品源便能买上好多个。只是如此普通的材质,能够凭着浸染的灵息就留存数百年,足以说明那人的修为。
张清和再次掀开锦囊,取出那半角薄宣,慢慢摊开那发脆的纸页。
“哢吱……”
随着宣纸慢慢的摊开,张清和的眼中写满了震惊——
就是如此普通材质的纸张之上,居然有着一枚枚仿佛活着的道文在狂躁地扭动,乖戾与无序的气韵仿佛立马要直透纸页而出,马上就要影响到人的神智。
但是一条条金色的秩序神链却牢牢将道文锁住,使其在虚实转圜之间动弹不得。
“这……这不是隐太子一脉的符阵吗?!
可按照李退之的阐述,这分明,分明是张不器递给他的!”
百年前的东西,十年前用上,用上的还是自家的传承……
张不器就好像,就好像对命运的发展脉络了如指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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