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曾兄,你们这是?”
待得四道长虹火急火燎地落地,就连吴圣与崔圣都有些气度不稳。
这二人看着虽然还从容,但是总归还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们确信这番断腕之后,不良人拿不到他们的把柄——毕竟这年头做个什么都得讲个物证,况且他们还顶着这圣人的壳子,欧阎良大部分时候是不敢动他的。
“见过吴圣,崔圣。”
徐见山依旧是循规蹈矩的知礼模样,毕竟他身为省身阁的执戒,是塾里的度量与标杆,对於学问上先於他的长者来说,姿态还是要做足。
不过此刻,王选和徐见山的脸色显然都有些不大好看。
“也没什么太大事儿,听闻几位在城里发现了邪祟,我等心系学子,特意来查探一番,不知邪祟何在啊?
还是说,是几位糊涂了,往做学问的地方找邪祟,结果邪祟没找着,反倒找着了自家学生啊?”
先开口的居然是王选,他平日里虽守着礼节,但是身为执掌文思楼的老牌圣人,一贯是不怵於将自己的不对付说出来。
张清和虽然是被李少白随意掷了块长安塾天下行走的牌子,但是李少白不着调,不代表着他们不能不帮着看顾张清和。
毕竟衍圣侯一脉就李少白这个独苗,李少白又只有张清和这么一个徒弟。
徐见山和王选都是塾里一等一守礼守规矩的人,所以他们将李少白视作某种传承,某种精神的象征,把这惹祸精从小照顾大,已经成了某种出自於本能的义务——
现在李少白闭关,张清和便成了附加品。
於是王执心的消息始一传来,他们便急切地往这孩子费心草创的儒学社赶。
张清和有当的起天下行走的才情,更立起了这门中天里头闻所未闻,中正守身的君子之学,他们不能放任有心人使绊子。
至於曾圣……
自家最优秀的后辈正在分润着这门学说的红利,学问他听过了,本身没有问题,相反,还有着强大的生命力。说不定他日后自己也要参合一脚,自然不会让人坏了事。
况且,他在那日张清和领罚之时便见过那位风闻之中的天才了,颇为欣赏,还与身侧名为“文忠”的中三境夫子谈及过,认为其是“真人”。
更别说,他也和许握瑜这派的圣人们走得不近。
有些人被称作圣人之后,便真让自己高高在上,把自己当成了泥塑,既倨傲又清高,自以为区别於凡夫俗子了。
这很不好。
不过,几人到场后,发现问题远比想的严峻。
原本想着只是许圣那一系暗地里下刀子,或者是谢鹿鸣在许握瑜的默许下走了歪路,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牵扯到邪祟邪人……
王选与徐见山等人心中都是一紧。
“见过王圣人,曾圣人,徐执戒,还有文忠夫子。”
王执心恰到好处地深揖,师礼执得一丝不苟,和前头二圣过来时的态度对比起来倒是鲜明得很。
“见过几位先生!”儒学社学子也反应过来,满怀敬意地称道。
大家伙都知道,这是自家人来撑场了。
“哈哈哈哈,三位好似不怎么受自己家的学子待见。
三位先前说这是太浩天的私事,现在你们塾里省身阁主事的来了,文思楼主事的也来了,还有学问上的泰斗也来了,不若听听他们品评一番,这究竟是不是私事啊?”
欧阎良倒是吐出一口浊气,显然也是看出来了这氛围是个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