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对张兄有着敬慕。”
王执心适时补上一句,静静地看着张清和整理自己纷杂的思绪。
“我知道,有些我认识了好些日子了,有些却方才宴饮时才了解。不是说了,叫我本名就好,怎么,小圣人也在乎这世俗里头的礼法了?”
“他们能这样叫,执心不能。”
“嗐,由着你吧。”
张清和有些拿王执心没有办法,他发现,原来王执心也会有不变通的地方。
“我最开始觉得长安塾尤为恐怖,放眼处皆然魑魅魍魉。
到了后来,又发现长安塾里头好歹是能找着些倚靠的。
到了现在……我却觉着,明白真相的人,与不明白真相的人,被牵线走的他们,和明白自己被牵线走的我们,实则没有二致。
纵然神魂异化得再厉害,那也有着一颗人心。”
“致良知?”
“对,致良知啊。 ”
张清和慨叹一句,将大袖缠卷几番,背到身后,几步踏出,似乎是要往门外头去。
“就要走了?”
“时间紧,始一入夜,便得回太浩天里头,日子近了,不看着那山我不安心。”
张清和看着欲言又止的王执心缓缓说道——
“少白先生要是破关了,机会便也近了,你长点心。”
王执心将一切默默记在心里头……却听见身后孟前陈踉踉跄跄地起身,砸吧着嘴,似是说着什么梦话——
“张兄啊……作为少白先生的弟子,怎么能避开这行酒令呢,光敬上一盏便不再饮,你不行啊……不行哟……”
随即这汉子重重倒下,激起微弱的鼾声。
“确实是遗憾了。”张清和有些惋惜道。
“那我便赔罪补诗一首吧……算是给诸位今夜的酒令作个结子了。”
张清和默默说道,却没人有余力应他了。
“执心,今个晚上以何为题啊?”
“长安。”
“长安……”
张清和眉头微微皱起,作思考状,那眉心朱赤也稍稍显眼些,他披上麾子,缓步往门外走——
“早樱三月开陌上,镐斗群芳不暇接。
正是长安花起时,青衣约入太浩天。
频来魍魉催险境,元是邪鬼种桃园。
我取一柄伐木斧,斩了根蒂与神仙。”
张清和吟完这首打油诗,又浅浅提醒王执心——
“平安体弱,给他加件衣裳。”
便消失在长安城的夜色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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