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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道仙尊法相宛若一尊真切的仙神临於凡尘,身在太浩天之中,散播文脉,赋天地以太平圣道。
而法相既然不散,便代表着李少白闭关尚未结束,在进行着最后的固本培元,使脚下大道愈发踏实圆融。
这也意味着,长安塾除了圣夫子殡天,马上要迎来最为合适的继承人。尽管李少白身上一半是李家血脉,可在守庸子降下垂怜的现下,却是相当於某种钦定的意味了。
白日里夫子圣人们都在继圣峰处理琐事,没人靠近背阴山,自然也没有人感知得到背阴山外围的禁制已经撤去。
“嗒嗒……”
“嗒嗒……”
李少白的庐子前,脚步声渐近,又来了这么一位客人。
老圣人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犹如丈量而出。
李少白在院里头静坐,闭目养神,似是在巩固修为,这夫子素净的白衣无风自起,眉头紧锁着,似是犹疑与不愿,又有如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之中。
那人缓缓地走了过来,不紧不慢。
“少白啊……
舍一人而救苍生,何如?
救一人而罔苍生,又何如?”
许怀瑾慈和地看着李少白,两百多年前,他还是个喜好扒拉自己衣袍的少年,现如今,却离混洞只差上那临门一脚了。
“子平子曰:善无大小,人有亲疏。”
李少白缓缓睁开眸子,淡淡回应,面儿上依旧是强作轻松地笑,眼底恰到好处地闪过丝丝缕缕惊讶——
“老许,你年轻了。
怎么,见着我破境,这么急着往我这儿赶啊?”
许怀瑾却没有回他后头的话,走了几步,看见石桌之上那承酒的玉壶,缓缓地持了起来。
“这话以后不要教与学子,虽然子平子确实谈及过,然而在《平子》之中却是删得利落,丝毫痕迹都不曾留下。
与我塾文脉不合啊……”
许怀瑾细细交代着,仿佛真是个在交代着后事的老人。
“你从不饮酒的,怎生今日里对我这桃花醉感起兴趣来?”
李少白避开关於继承长安塾的话题,试图把许怀瑾的话头岔开。
“倒是你的风格,什么担子都不愿挑,教出来的人,也跟你一个样。”
许怀瑾这么多年早就把握住了跟李少白说话的方式,丝毫不给李少白转圜的机会。
“我寻思,这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呀,若不是今日破入半步混洞不知晓出了什么差池,惹得先祖道果路凝在法相脚下,乃至於还改了我的长庚执青莲,也不至於於你今日来找我。”
许怀瑾的脸上苍老的褶子变得浅薄了些,大抵是百年前李少白见着许怀瑾时候的模样,发根也泛青,使得李少白觉着,与自己对话的,是他全然陌生,他所不了解的许怀瑾。
“先圣眷顾你,祂的意思是不能违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