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又是你!三千年前便是你蛊惑平儿,到了现如今,没想到你又自岁月之中归来,横插一脚,你到底意欲如何!”
守庸子已然无暇顾及这些他认为分属李家的人缘何便成了天宫众人,他的矛头已经全然指向了东天帝君。
“东天帝君……”
张清和想过郭思成这镇安城头拐来的军汉子来头会大,但是却没成想他的身份会如此之特殊。
“道胎血……还能趋利避害……
人性之中搭建着与李平安一致的虚无,难怪背阴仙禁到了他手中恭顺得如同婴孩,原来这位就是道文的祖宗……”
张清和喃喃自语——他心中当然还有着疑可,那日他在郭家祖祠的族谱上头,分明见着郭思成是几百年前的祖宗辈,那一切是做不得假的,要不然为何文昌费尽心思去封存郭思成泥丸宫里头的禁制?
这北边的李家皇族,缘何就落入了寻常百姓家,成了个远离妻儿的征夫,浑浑噩噩之间满心对故土的牵挂呢?
若是追根溯源,镇安便是他的故土了啊!
“怎么,心有疑窦?以武德星君脑瓜的活络劲儿,怕是在进入仙禁之前,就有所猜测了吧?”
文昌星君调笑道,他细细摆弄着手中兼毫,看得细微入致,乃至於这兼毫的每一根窍微的笔毫,乃至於玉色的笔杆,还有其上绘刻着的,层层叠叠的道文烙印,不断地流动着。
他认真地看,看得刻意,看得沉静,仿佛场中一切都再与自己没有关系。
“哦?文昌星君似是对我十分熟悉?也对,自入塾以来,您怕是就将一切看得透彻了。
毕竟,真不错,住在文墨里头的感觉真不错。”
张清和也反过来刺了文昌星君一句,当然只是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他心里原是没有底的,然而握了一手好牌——太阴在侧,东天相护,一连拔掉背阴山下来的许多邪物,又有仙唐支持,文昌背书,不表现得从容点实在说不过去。
然而他面对他都不用流露出星星点点,若是没有人护持,单单是得见其中大道形制都要崩裂神魂,自天上真正守庸子处发散而来,意欲炼化背阴山的浩荡劫光,实则是心里发怵的——
越是了解伟大,便愈发觉得自己渺小。
但是此刻见着文昌星君的从容,他才安下心来——文昌是个下棋的棋手,按他的说法,这场大局还长着呢,总不至於把自己都折在这里头。
“我有所猜测,但是李承天落户到了郭家,这说不过去。”
张清和轻佻了几句,缓缓自己实则紧绷的心境,才与文昌星君说起正事来。
“你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