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的气息径直攀升着,原本就隔着天宫面具,使得张清和琢磨不透气质愈发模糊笼统起来。
这暴涨修为的手段使得他能够极力通过某种方式护持住自己与张清和——这头巡日灵官可不是被关在棺中的货色,更不是中天上帝隔着重重唯独,且尚未降临的意志。
东天帝君这番施展手段,使得文昌无异於在刀尖之上手之舞之。
那南天神系的灵官虽说残缺不全,却滋长得无比迅猛,那犹如树木枝杈一般密集的魔爪汇集於一处,仿佛能摘星河,也随着那印跨过重重天域,往最高处去。
祂仿佛连本能之中对於上位者的避让都被天宫中人以某种方法屏蔽,使得祂再无正一步步接近着中天上帝领域的自觉。
无量天光也仿若活物,在滋长出热切的阳炎,好似急不可耐地要将那集道果一身精粹的大印收入囊中。
这筵席之中多上一个不速之客自然是惹得主人家瞩目的,先前祂虽关注着盘中的好味,但是此刻,来人骤然推开大门,还似乎并非对祂带着敬畏,这下,中天的主观意志一下子便只往巡日灵官身上放。
那数不清的头颅——妖魔的头颅,道果的头颅,乃至於某些古仙的头颅的唇齿一起张合,原本就是由无数首脑堆砌的“形象”骤然发出除了仙神无从理解的道音……
有天威伴随着帝道威压降临於天外,将巡日灵官所伴的无量光挤压得扭曲压抑,那光焰之中仿佛有令人恐惧的事物发出惨叫,这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搭上巡日灵官所搭上的猖獗阳炎,使得空无处凭空生成一处不知其所止的炼狱。
“……唔……”
张清和嘴唇苍白,极力镇压这几乎如同滚水,马上有东西要往外头冒的心湖,那可怖的存在们似乎要自人心与灵界的接口处爬将出来,将他撕扯吞没,又因为畏惧於他眉心的那撇朱赤,使得暂且得以借着贫弱的经文镇压下去。
文昌星君看出了他究竟想问什么,即便是在张清和看上去恍如神智不清的情形之下,也稍稍解释道——
“祂说的是……南天!
并且语气很是愤怒……”
张清和以惊恐的眼神瞪了文昌星君一眼,随即面色又是一阵青白交加,连忙锁眉闭目。
“不必这般看我,我只是猜的罢了……南天和中天并不是一个系统,二者各分着各的天域。这两位於话本传奇之中也不是没有互掐的记载。
试问灵官怎么可能来捋一尊帝君的胡须呢?就算他知道有我们的存在搅局,但是这些东西极其自负,自以为一切事物的发生是祂们默许下的必然。
於是定然也会觉得事态是在南天默许下发生的。”
文昌星君似乎为自己顺带算计了一番南天帝君而有些自得。
要知道,这里的南天帝君可不是天宫里头那只破落玩意,而是实打实在天上杵着啊!
不是……先前怎的没发现文昌有如此多的表达欲呢,我这都快镇不住了,不止脸上青白,连眼神都涣散了,您是看不见吗?
这算命的虽然阴,但是怎这么臭显摆呢?
张清和终於是懂得了郭思成的心情,虽说听着这秘密他也心惊,但是眼下实在是有些难以抑制住这肉身与神魂的趋势了——
他觉着不要说是他这个靠着请神才勉强踏入半步混洞的废物点心,就算是一尊大圣……若不是郭思成那样非常规的天宫大圣,现如今怕是造就凉得透彻了。
“还有一件事……”
文昌的所想继续充斥於空无……
“唔!唔!!!”张清和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