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的几人还在与张清和扯掰着,这些汉子仿佛在冷天里头也有着某种生活磨不尽的生活的热力,径直喋喋不休!
“后生仔别犹豫了,你要是觉得蹭饭歉疚,就赠他家些资材嘛!”
这自不必说,又是村口住着的屠子,也唯有他最为心直口快。
“别瞎说!”
张鹤嫌他说的直白了,又瞪了他一眼——身为村正的大儿子,他自然在村里是极其有威信的。
“怎么,小三儿以为如何?你大同叔可是说了,若你同意,他就顶着那两人高的大苍狼,上山猎兔子给你家加餐呢!”
老村正笑眯眯的,单单只有几句话,就把张大同羞到了地里头,也惹得另外几人轰然大笑!
“自然!自然是极好的!”
张三可是知道这位长安里头来的大人物远远比想象中的神秘,已然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不过这位好似并不想要他人知晓自己身为神仙的身份,倒是惹得张三好些思虑——莫不是村正所言的,因为姑娘和家里闹掰偷跑了出来?
不过神仙也会受情伤吗?不过女娃这种东西,怎生能惹出那么大的麻烦呢?
他想起村东头的小红花,想起村口的虎妞,平常都是个鼻涕横飞,蛮横俗气的模样,有些不寒而栗。
张三儿赶忙甩甩头——他可是经常听张鹤讲见识的娃娃,和村里头那些小孩并不一样。
不过也怪不得,村里的叔伯都是大嘴巴,要是知道了官人是神仙,怕是他也就不算是在这清净地歇息休整了,一整个村的姑婆怕都是想过来瞧瞧了。
不过自然,村正是会拦着的。
也顾不得张清和同不同意,众人见他一直未言语,也只当他是默认,就要张三拉将这他,一路回家。
张清和便也一路被扯着——他现下本是无所谓去哪里,也无所谓怎么去的。
“娘,家里来客人了。”
张三始一进院子,便呼喝道。
张清和跟着张三走入一处院子,院子里有几株似是随手栽植的树。这这样的寒天里头,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这院子即便是在张家村之中也是显得破漏的——由枯枝插就的院墙,茅草单薄的屋顶,土墙也要勉强剥落。
怕是对以往的张清和来说,居在太浩天那处雅致的别院久了,怕是住不惯这处院子的——说不得还得犹疑一番究竟这户人家有没有能加户床铺的地方。
好在雪消得不快,不然院外怕是好一番泥泞。
“有客啊……咳咳…三儿你快将椅凳搬过来让客人歇脚,再烧一壶热汤来。”
房间里头传来那卧床妇人的咳嗽声,声音很是嘶哑,但是听得出由衷的好客与亲和。
张清和随着张三踏入门内,稍稍扫视了几眼,果真是简陋无比,他见着那患病的妇人正要艰难地爬将起来,於是心下终究是叹了口气,见礼道——
“大娘不必起身,好生歇着。”
“我这身子遭了风寒……咳咳,着实不便,让客见笑了。”
“是我叨扰了。”
张清和勉力说出这些话,也没什么气力了——他虽无法不接纳来自他人的善意,但是内心依旧是被浓浓的失望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