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一贯神秘,族内也自诩高贵,以灵族相称呼,这些与水族通婚混血的灵族血脉,在沧江两岸并不罕见。
李兄先前摆作的那副样子,在他们面前实在是显得有些失礼。”
王执心慢慢地解释道,一面与这两人陪笑。张清和别的不一定教了他多少,但是好歹与从前那个不愿与人交流,一心光顾着做学问的小圣人要好上不少。
倒不如说,这样的性子,才真正正正能够往小圣人的那个份儿上走。
“原来如此。”
李平安相比之下不过是个乡巴佬,十多年来就从没出过长安城,乃至於李家族地他都没进去过——毕竟李家子弟里,就他一个不出息不修行的,其余的再没有天赋,也好歹修持了一番,强化了躯壳身体。
“方才我听见的那言语可稍稍触及灵界,与不可知者沟通,是比我等在中天大界之中的言语内蕴的道理要更为庞大的语言。”
“那这是水族的语言?”
李平安本就是个修行小白,出於好奇问些东西本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儿——毕竟多少事儿是问过才知晓的。
“水族惯常与我等交流,用的言语与我等无异,然而也少有人到沧江里头坐过客,这种言语倒是极其少听到。
不过水族一贯乐於与人族通婚,也热衷於接纳所谓灵族血脉的混血者,把这语言比作水族的语言,我猜倒也相差不离了。”
王执心沉吟了一会儿,给出了肯定的答覆。
“看样子这水族,与邪祟的牵扯实在是有些复杂,连所用的语言都直通灵界,难以想象为何这么多年以来,能够与我人族安生相处。”
李平安听着王执心这话,深深凝起眉头来。
“不是与邪祟牵涉复杂,是与仙神牵涉复杂,与邪祟牵扯,那是人人喊打,可若是与水元仙母牵扯呢?
蓬莱的祖师受过水元仙母的恩惠,张家有秘闻也与水元仙母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既然无论是近仙世家还是道果门阀都牵涉着,那么水族能够被容忍,便说得通了。”
王执心慢吞吞给李平安作着修行界常识的普及——这也是张清和临走前交代他的要紧事之一。
既然有现成的人教,太阴星君又得跟着他走,那么李平安就得归王执心来领领,不至於走了岔路。
“张家?!江左张氏,掌天下漕运……”
李平安呢喃着,好似发现了什么盲区。
“是了,天下漕运,也不过沧江一脉,若是与水族没什么牵扯,那么这么多的货轮船只也别妄想安稳在江上过了。
王兄不会说些推论的话,想必是找着了切实的证据,那不知这些消息是从何而来呀?”
“受过水元仙母恩惠的人也并不在少数,一查便知,太浩天文思楼里的东西并不比琅嬛阁少。
《世家志》这种并不算罕有的志异之中,便记载了张家老祖的发家史,李兄,你应当也听过的。”
“我……听过?!”
李平安有些呆愣,他什么时候能跟这种大人物扯得上关系了?
“许多人以为那是传说或是寓言,然而一查便知,却是确有其事,而事件的主人公正是张家老祖。”
王执心轻轻传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