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张清和是道胎之身,这鱼获才蹭蹭蹭地往上蹿,在当日更是斩获了一头气血程度到达归元的龙落子。
无论是给张三打熬血气,还是调理张怜的身子,都大有裨益。
“原来不是丹药,而是先生独家的草药方子所调配的饵料,这倒是忘形唐突了。
不知先生如何才能将这方子传授与在下?”
张忘形想起自己近来这三日那丝纶之上连着的浮标都并未动弹一下的经历,心头那股子莫名的恳切与烦躁更甚,於是有些急着性子,向着张清和问道。
然而这时,赵海棠却在此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三人隔得极其近,张清和装模作样地取暖,张忘形虽说寒暑不侵,却只能讪讪配合着张清和——现如今毕竟也是他有求於人。
赵海棠身材娇小,自然也是平着他们二人的脑袋,然而这笑声正也因此,显得愈发刺耳,在空荡荡的破旧学塾之内,显得有些突兀,使张忘形更是一阵子尴尬。
“海棠姑娘笑什么?”
张忘形自然也逐渐熟悉了赵海棠的性子,他本就不容易生气,一如既往地性子良善,於是便也不在意赵海棠三番二次的失礼。
若是换作其余修行人,不顾时宜,不知礼数地这般嘲讽於自己,怕是早就调动天地灵息,或者灵元神通施以惩戒了。
“我笑?我笑有些人厚颜讨要秘方,虽说以宝物与资材换,却未曾先开出一丝一毫的具体好处。
反倒是咄咄逼人,不像是个有求於人的样子。”
赵海棠这“凡人”,不仅嗤笑,更是直直表达出了鄙夷与不屑,惹得张忘形的面色一阵青白。
张清和与赵海棠隐晦地对视了一眼,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目光。这火上浇油的功夫,赵海棠倒是显得炉火纯青,实在精绝。
张忘形没看出这两人是在一唱一和,虽说与他不通世故也有些关系,但是好歹也是几百岁的人了,只不过张清和实在是过於恭谨知礼,虽说并不太觉得修士稀罕,但是恰恰是这有些独特的个性给气质上平添了几分颜色——
着实是太容易使人有好感,也太容易使得他想要亲近。
这张家的洞虚大修,现如今遭到赵海棠的嘲弄,此刻却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一贯并不拘束小节,说话自然也并不挑漂亮话来说。
他之后自然是要给予张清和补偿的,乃至於拿得出手的,都可以赠与,但是被赵海棠这么一说,性质可就有了些变化,使得他窘迫起来。
“海棠退下,像什么话,忘形兄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张清和见得差不多了,边用竹枝翻动着飞舞的零碎火星儿,便扭头呵斥起赵海棠来。
赵海棠闻言撇了撇嘴,恶狠狠地瞪了眼张清和。张清和心头一耸——这眼睛里头的怒意倒是显得很是真切,实打实的有怨气,倒是让他有些哑然。
这位赵家神女,还有若一个小孩儿一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少见,但是论心性的话,着实过不得关。
张忘形见着张清和给了他台阶下,又说了好些好话,本身就有着好感加成的他,不由得好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