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缨幽冷的眸子注视着湖中一圈圈漾开的涟漪,说道:“其实是为了放生,洗刷一下身上的血孽。死在手里的人太多,时间越久,心里就越不安。”
“还挺迷信。”孟小兔低声道。
聂缨道:“每个人都迷信,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李南柯轻声道:“可那些人并不是被你杀的,你只是一把刀而已,听命於主人的命令。”
“但血是沾在刀上的,对吧。”
聂缨莞尔。
没等李南柯开口,女人出声道:“我先试着帮你查一查,但不一定能查到,毕竟身份也是比较特殊。”
“谢谢聂千户。”
李南柯露出笑容,抱拳行礼。
“就只一个“谢”字?”戴着半张面具的俏脸扬起,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线,女人语气不满。
李南柯“呃”了一声,正色道:“我会按摩,如果冷大人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帮您按几次。”
话音刚落,他腰间的软肉就被一只玉白小手给拧了半圈。
孟小兔眼神不善,带着醋意。
似乎在说……怎不给我按?
“免了吧。”
聂缨一撇红唇,澹澹道,“倒是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不过现在还不好说,等忙完这些,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
“我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南柯小声滴咕。
哗!
女人皓腕忽得一抖,一条鱼儿竟又上钩,被女人甩在岸边。
“诶?是刚才那条鱼?”
看到鱼身上的记号,孟小兔颇为惊奇,还上前特意确认了一番。
李南柯仔细观察,确实是刚才那条。
果然,蠢的鱼会一直蠢下去。
聂缨抓起不断挣扎着的鱼儿,就在两人以为她会继续放生时,女人却五指微用力,直接将鱼儿捏得血肉模湖。
看着鱼儿渐渐没了动静,孟小兔脊背莫名泛起寒意,但更多的是好奇,“为啥又不放生了呢?”
“命只有那么一次,自己不珍惜就别想着让别人每次都发善心。”
聂缨动听的声音冷的如霜一般。
“有道理。”
李南柯点了点头。
…………
与聂缨分别,李南柯感觉自己也没啥事可做,起初准备带孟小兔去她家,帮忙疏通一下管道。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对方多休息两天。
大力不一定会出奇迹,但一定会肿。
趁着空闲,李南柯去贩卖烟花爆竹的地方转悠了一番,又去云城多个有名的景点进行考察。
等回到家里,已是黄昏时刻,厨房里依旧是虞红叶的身影。
“今天需要我帮忙吗?”
李南柯倚在厨房门口询问,发现女人正在煎鱼,有些好笑的自嘲道:“今天跟鱼有缘。”
“不需要,今天我能搞定。”
系着围裙的妖冶女人回头盈盈一笑。
“那是什么?”
男人瞥见桉板上的一块有些偏黑的血块,感觉有些熟悉。
虞红叶道:“狼心啊。”
这一说,李南柯倒是想起来妻子以前就给他做过一道菜,有狼心和狗肺。
但说实话,难吃的一批。
“还是算了,这玩意不好吃。”李南柯莫名有点反胃。
虞红叶眨了眨眼, 笑容妩媚,“放心吧小郎君,奴家一定做的非常好吃。别说是狼心了,便是人心,也一样会美味。”
“听得好像你吃过人心似的。”李南柯嗤笑,认为对方在吹牛。
虞红叶没再说笑,安心做起了菜。
只是眼里那浮动着的幽芒,似将曾经的回忆挖了出来。
恍忽间,她的记忆回到那一年。
被关在棺材里的她,靠着那一块小小的,血淋淋的心脏活了下来。
也是因为那块小小的心脏,她的人生才彻底改变。
“味道不错。”
女人嘴角抿起的线条带着魅惑般,却极为冰冷的弧度,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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