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便只能意味着……双方境界相差极大了。
见这情景谢生一愣。晓得的确再无办法,终於叫道:“好吧!我说!先把他收去,我说!!”
李云心终於转眼看他——足足看了两息的功夫,等那节鲛迫近了他,才叹了口气:“早这么识趣,何苦来呢?”
谢生便也松了口气:“快把它弄走!”
但李云心却笑起来:“可是晚了。众所周知,我这人向来诚实守信的——”
他冷下脸:“好好感受,被当成工具的滋味。”
不待谢生说话。那节鲛巨大的身躯猛扑过去拥住了他——怀中乍现一片光斑,那是谢生护体的金剑尽数碎裂了。
惨叫声响起来。李云心的指一弹,禁制消弭。节鲛猛一翻身,紧箍着谢生翻落水中。惨呼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暴起的水花轰鸣声。那力道之大,就连这艘巨舰都似乎有节奏地摇摆了起来。再过三四息的功夫,海面上漾起一大片红血。
诸人目瞪口呆。
李云心却皱了眉:“不经用的玩意儿。”
他用闲着的那只一勾。节鲛的巨大身躯便像上了钩的鱼一般被无形巨力钓起、不住地翻腾。也都瞧见这异兽的怀中还牢牢抱着一个人形——之所以说是人形,乃是因为头上已皮开肉绽。尤其口中,更是开了个血洞。
而此刻遭殃的不是他的嘴,而是下身了。那一边因为被强拉出水而愤怒嘶嚎,一边不停地大力耸动——每一下,便有大蓬大蓬的血肉飞溅,就连陆白水……都皱起眉、将视线避开了。
但有一人没有转头。反而看得目不转睛——眼中的光芒似比那节鲛更盛。
正是武家颂。
也是那谢生修到了虚境——已是这般模样了,竟还有力气发出声音:“……你……不……得……好……”
节鲛似乎很讨厌人说话。一听他出声,立时将他的身子在里调了个个儿、用力地一杵——啪的一声响,脑浆四溅……竟活生生将一个虚境修士的脑袋戳穿了。
谢生终是没了声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那节鲛还在凌屍——陆白水不忍看了,李云心却饶有兴致、口中啧啧有声:“这个节鲛,这个劲头。和另一种叫泰迪的异兽也有一拚的——武家掌柜,看得解气么?”
武家颂被他定住,自不能说。可眼中愤恨的异彩该是明确无误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李云心才一挥、在那卷轴上一拍。本是妖风化来的节鲛,忽然又在半空中化成了妖风——重新变成画卷上抽象又可笑的模样了。
谢生不忍卒睹的屍首掉落在甲板上。只能勉强看得出有头颅四肢。身上都已经变成一片血糊了。节鲛的身上都是小刀子一样锋利的藤壶,且抱他落进海水里,难以想象是怎样的痛楚。
但与身体的痛苦相比……只怕更要命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潘荷惊骇得像木头人一样,不动也不说话。
陆白水往后退了退,好离这屍首远些。他此前抱了死志与李云心说话。到这时候看到谢生的惨状,才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倘若刚才是他……
一旦生出这个念头。 立时将目光从李云心的身上移开。
一刻锺之前,他敢於评价眼前这位李兄。但到如今目睹他所做的一切,便觉得已没什么好说的了。倒并非“失望”之类的情感。而是——
两个普通人相交的时候,或许可以对对方做出些评价。即便其中一个有了更多的财富、权势,倘在尚可接受的范围内,也能做得到相对时从容镇定。
但倘若其中一人拥有了世上最强大的权势、譬如成了帝王……那么便不大可能真有一个白身的朋友、而他的那位朋友,也很难对他“评价”些什么了。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是两种不同的生物了。
陆白水此时见识了李云心的神通、段。终於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非是他的那个“李兄弟”了。他是妖魔……并不是人。 () 《心魔》仅代表作者沁纸花青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於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