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一辈子就知道煮面条,你去熬点小米粥吧,一把米,两把小米,半根红薯,淘洗好再加两碗水,按煮粥的键…”明艳母亲虽然声音有些暗哑,但是语气却很是温柔,一点也没有因为老伴儿不会做而生气。
“这还不是你惯的么,每天都是你煮饭炒菜,我想练习都没地儿练”
明艳父亲转过身看到素辛,貌似这才想起还有她在,也顾不得许多,只说要先去煮粥。走出两步突然转过身对素辛说道:“闺女啊,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啊,等过两天我们一定好好去感谢你,至於那个借钱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说实话,明艳那性子我是知道的,她没有在外面借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她兜里的钱从来不会超过一天,所以…”
素辛应道:“既然借条已经不在,那我直接把钱给你们,就不打扰了。”
放下一遝钱就果断离开。
刚才素辛收掉那团死气时,果真得到了一丝线索,现在打算去祝慧家里看看,在她老伴儿身上是不是也有那个东西。
客厅里还有几个亲戚,没想到真的一碗水就把医院诊断会老年痴呆的人治好了,不管他们抱着怎样的心思,都不在素辛思考范围。
离开明艳父母家,直奔祝慧家里。
在半路上,素辛就联系了祝慧,祝慧听说素大师要到家里来看,连连应下。
两个小时后,祝慧到小区门口把素辛接了进去。
就在素辛离开后不久,明艳父亲已经把粥熬好端给老伴儿,“秀啊,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啊,你看,没有你的话我连一口稀饭都吃不到呢”
明艳母亲就笑,她一边吃着一边带着疑惑的声音说道:“唉,说来也是奇怪。你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有人叫我‘妈’吗?我一直觉得就是我们的艳儿,她说她在哪里好苦,让我去陪她,我就跟着去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地方,那里有好多罐子,她让我到罐子里去,我说罐子怎么能装人呢。然后我感觉好像有股力量把我往回拉,迷迷糊糊中好像又回到这个房间里,看到你趴在那里哭呢,可是我怎么叫你你好像都听不到一样。”
老头脸上露出一丝羞赧,强自嘴硬:“我才没哭哩,只是觉得你走了,我可能要吃一辈子的面条了……”
两人絮叨地说着,明艳母亲吃完饭,老伴儿扶她去方便了后继续回床上休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艳儿怎么办啊?我看到她好像就在那些黑罐子里,唉,我可怜的艳儿啊,从来没让她吃过苦,现在却……”
老头儿本想说“都是被你给惯的”,到了嘴边成了:“儿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小的时候各种担心,以为长大了可以放心放手了,结果却是……我觉得现在才终於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不会担心夜不归宿被人欺负,也不担心突然有人打电话叫去接人,更不会有人找上门收帐”
明艳母亲又忍不住叹气流泪,“终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就应该对她负责,不管我过的怎样,我也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吃半点苦……”
老头见她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实在忍不住了,“我们对她已经做到了父母的责任和义务,真正应该为她人生负责的是她自己,难道我们生养她还要负责把她一生都负责完?我说你啊,你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吃半点苦,现在这是一次性报应到她的身上了啊。”
如果是以前,明艳母亲就会抱怨,说他一点也不疼爱女儿,可是此时再次听到,却觉得锥心的痛,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溺爱,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