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华山每一座山头,每一株树木,都熟悉异常,虽是黑夜之间,仍然奔跑如飞,杜君平脚下跟着师伯奔跑,心里有如刀割一般刺痛,他在华山一住五年,不仅师徒之间亲如骨肉,和一般师兄弟们,也都情如手足。想不到瞬间祸变,身负大冤,落得个黑夜逃亡,心中自伤感之际,耳际间已传来云鹤的声音道:“孩子,留神点,天地盟今非昔比,凡属鬼判令到,暗中便有人盯梢,不得到结果,他们是决不放手。”
杜君平担心地道:“弟子逃走后,掌门人拿什么向天地盟交代呢?”
云鹤道长道:“这不用你担心,最多是师伯我看守不严。”
杜君平叹一口气道:“但愿不会牵涉到师门,不然我真是罪孽深重了。”
云鹤道长突然停下脚步,牵着杜君平,身形一晃,闪身避入一丛灌木之内。
杜君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抬头向前路望去,只见路旁隐隐似倒卧着几个黑衣人,低声说道:“前面好像是几个死人?”
云鹤道长摇头道:“江湖险诈,咱们先瞧瞧再说。”
两人避了约有两盏茶时刻,云鹤道长忽地一长身,犹如一只灰鹤向黑衣人掠去,杜君平也飞跃而起,紧随身后。
云鹤道长脚落实地,伸出手中长剑,贯注内力一抖,地上黑影应手翻了过来,这才发现果是被人一剑贯胸而死,而看其他的屍体也是一般,而且伤口大同小异。不禁悚然道:“这是什么人下的手?”
杜君平道:“也许这是江湖上普通的仇杀事件,与我们的事无关。”
云鹤道长摇头道:“看他们的衣着,极似是天地盟派来的人,如此一来,只怕事情越闹越大了。”
杜君平担心地道:“他们会把这帐记在我们华山派上?”
云鹤道长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道:“此去前面可能不会再有拦阻,你好好地去吧,师伯得马上赶回观去。”
杜君平依恋地道:“弟子也不想逃了,事情既由我起,岂可一走了之,而把祸患留给师门。”
云鹤道长脸一沉道:“你留此只能坏事,凭你那一点本事又能如何?”
语声突转缓和,接道:“包袱里有一封信,你可去卫山南岳观暂住些时,记住,从此刻起,你已不是华山派的门下,如有机缘,可以不必拘泥。”
杜君平呆了一呆,道:“弟子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云鹤道长轻轻地从地下拉起杜君平,温言道:“这是一时权宜之计,对你和华山派,都有益无害,时间已不多了,你快些去吧!”
伸出手去,抚在杜君平的头上,接道:“孩子,坚强点,世间无不散的筵席,你这番离开师门,便得自己去闯荡了,如有什么急难,仍可传信华山,师伯决不袖手。”
说完话,腾身跃起,返向原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