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平笑道:“此事不足为怪,神风堡既系天地盟的行坛,主宰之人当然是盟主了。”
李俊才摇头道:“并非盟主,而是另有其人。”
杜君平突然想起彩舆之事,点头道:“我知道了,此人乃是一女流,莫非就是千手神君的夫人?”
李俊才恍然大悟道:“是了,此人纵然不是千手神君的夫人,也必是他最为亲密的人。”
杜君平素知他料事如神,当下点头道:“小弟亦已觉出,神风堡似乎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千手神君虽是一堡之主,许多事情他也作不了主。”顿一顿又道:“就以午间所见那乘彩舆来说,她自称天地盟的副盟主,而且随待之人,又是上官延龄与司徒景,那证明此人已取代了千手神君的地位,不然岂然自称副盟主?”
王宗汉朗声一笑道:“杜兄如若有意,咱们不妨暗中去神风堡探看一番。”
杜君平把所经之事,细细思忖了一番,忽然觉出千手神君的处境,甚是危殆,他与阮玲在神风堡地室三月,得千手神君之指点极多,同时也瞧出千手神君似乎武功已失,指点武功之时,步履身法,均不似身具上乘内功之人,当时阮玲便曾提到这点,如今把各事加以连串,果觉可虑之处极多,暗忖:“莫非千手神君也和红脸老人一样,遭了人家的暗算?”
他一味沉吟不语,王宗汉误以为他有所顾虑,随道:“如若杜兄对神风堡之行,感到不妥,咱们可以作罢。”
杜君平摇头道:“王兄错全我的意思了,只因小弟忽然觉出千手神君情势堪危,咱们得设法助他才是。”轻喟一声又道:“实不相瞒,说起来千手神君对小弟还有恩呢!”
李俊才沉吟有顷道:“依小弟的看法,不去神风堡也行,咱们可以来一个守株待免之法。”
王宗汉道:“何谓守株待兔之法?”
李俊才立起身来道:“刚才那乘彩舆来到,目的在追查解救云鹤道长之人,可是却被那琴声惊走,由这件事,咱们可以看出:第一,对方必然极其看重救出云鹤道长之事,是以亲自前来追查。第二,那抚琴之人,武功必有令彩舆中人畏惧之处,不然她不会轻易撤走……”
杜君平接道:“是以李兄认定她决不肯就此罢休,必会多带高手前来。”
李俊才点头道:“最低限度也得来查看一番这寺的住持是何许人物。”
王宗汉乃是极重道义之人,忍不住道:“这样说来,老禅师岂不是有了麻烦?”
李俊才迈开脚步,在室内踱了两圈道:“是以小弟想到与其去神风堡涉险,不如就在寺内以逸待劳了。”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敝师伯已然离去,小弟再无顾虑,可以放手与她一拚了。”
李俊才道:“此一战意义极深,咱们可以借此得知对方首脑人物究竟是谁,说不定对九九会期有裨益呢。”
杜君平道;“李兄所言极是,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白眉掸师?”
李俊才摇头低声道:“不用了,小弟已然觉出,此位老禅师定然是位非常人物。”
三人堪堪商量好,寺院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杜君平哼了一声道:“果然不出李兄所料。”
王宗汉卟的把灯熄灭道:“咱们出去看看。”
李俊才身形一跃,穿出帘外,杜君平紧接着行出。
这座寺院规模甚小,一眼便可看清寺院情况,只见白眉和尚正与一位绛衣丽人对面立於禅房外小院落内,杜君平心头一动,忖道:“此人莫非就是彩舆中人?”
绛衣丽人似已觉察有人行来,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突然一飘身趋近杜君平道:“原来你还没有走。”
杜君平沉声答道:“不错,夫人可是彩舆中人?”
举目对她细看,彷佛竟似飘香谷内传他飘香步法之人,心中不由大为震骇。
绛衣丽人微微笑道:“你是非不分,只知盲目听人指使,这样岂不是太以危险?”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在下年青识浅,听从父执长者之言,那也是极其寻常之事,这又有什么不对了?”
绛衣丽人格格笑道:“杜飞卿名满江湖,相识满天下,凡有一面之交者,都可自称是父执,你岂不是每个人的话都要听了?”
杜君平道:“这就要看他的为人与用心如何了?”
绛衣丽人笑道:“你又凭什么来衡量人家的用心是好是坏呢?”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在下心中自有分寸,用不着夫人你来操心。”
绛衣丽人微微一笑道:“你的事情本座自然犯不着管。不过……”突然笑容一敛,冷冷道:“听说你要在九九会期与本盟的盟主作一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