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老人道:“老夫身为总管,自然不能让我中毒,他们会在一定的时间,送解药给我。”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承蒙老丈指诚相告,我想你一定另有心腹的话要说。”
燕山老人点头道:“自然,老夫若不是有意相助,也不会尽泄出心中之秘了。”
杜君平甚感奇异道:“在下与老丈素不相识,而且这聚贤厅中进出的高手极多,为何不找上别人而找到在下?”
燕山老人点头道:“此间大是有理,我若不对你说明,你心中定必疑窦丛生。”喟叹一声又道:“实不相瞒,老夫入盟之时,倒甚得他们器重,只因老夫对本盟之所作所为,常表不满,是以才被贬到此间,老夫已是七十开外的人了,对名利之心原极淡泊,贬到此间也并未感到有何不满,不过对事盟的作为却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杜君平接道:“老丈是否三十六盟友之一?”
燕山老人道:“老夫虽非盟友,但对本盟的宗旨倒极其赞同,不想竟会演变到此地步,这与黑道帮派何异?”长叹一声接道:“老夫此刻虽已觉悟前非,但已后悔莫及,黑夜扪心自问,深感惭愧,故时时均在作补过求功的打算,只是身在困中,后悔已经冲了。”
杜君平复又问道:“难道你身为总管也不能自由吗?”
燕山老人摇了摇头道:“老夫已经说过,这是贬谪,与囚并无多大分别,除非他们暗中考查,认定你确已改过,才有自由的机会,可是这种事千人中也难找出一人。”话题一转又道:“老夫自决定作补过求功的打算后,便时时留意进入此厅之人,可是要找一位真正能担当大事之人,谈何容易,天幸你二位来到,老夫一眼便看出,乃是非常之人……”
杜君平笑道:“老丈太以高抬了我们了,在下只怕难以担当重任。”
燕山老人摇头道:“老夫阅人甚多,什么样人也难逃老夫这双老眼,两位神光内敛,步履沉稳,分明内功已达登堂入室的上乘境界,令师固不待言,尤令老夫惊异的还是你,似你这般年岁,便有此种成就的,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杜君平道:“不用尽自夸奖了,待我把家师请来,再细细谈吧!”
燕山老人连连摇手道:“不可如此,倘令师一来,事情便难保机密了,你将咱们所商量好之事,转达令师也是一样。”
倾耳朝外听了听,见没有什么动静,继续又道:“聚贤厅顾名思义,乃是天地盟的储才所,当他急需用人之际,便将饮食中的药物增多,厅内之人便都变得浑浑噩噩,然后再以一种恐怖的事件或者是音响,驱令大伙儿由一条街弄往外跑。”
杜君平将信将疑地打断他话头道:“来此之人具都是老江湖了,在下不信他们会没有一点定力。”
燕山老人长叹一声道:“老夫原也不信,可是我自己便曾经过,那是一点不假,当药性发作之时,只觉脑际空空洞洞,形同痴呆,然后他会按各人功夫的深浅,令你经历许多恐怖与惊险,井用一种近乎瑜珈的邪门功夫,使你只知惟他之命行动。”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这药物既如此厉害,从今以后我们不能再食用了。”
燕山老人冷笑道:“老夫若不是事先对你泄露,任何精明之人也难觉察。”随从身畔取出两个小油纸包道:“近年来老夫积蓄下这点解药,你可与令师带在身畔,稍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便服下一颗,可保无事,到时老夫会通知你们如何应付。”
随即起身道:“我得走了,此事万勿对旁人泄露,切记,切记。”
杜君平点了点头,将解药随身收藏好,心中仍是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