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平便觉他那轻轻拍来的一掌,虽不带一点刚阳的啸风之声,却隐隐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卷了过来。心知道士的武功已达不着皮相之境,心头一颤,急忙举掌平胸,运集八成功力推出。
杜君平的掌劲推出不及三尺,已然与那股无形暗劲相接,呼的地面卷起一阵旋风,杜君平只觉心神一震,脚下马步不稳,不自主地倒退半步。
道士的道袍亦无风自动,起了一阵波纹。
杜君平乃是极其好强之人,这一对掌竟激起了他万丈雄心,蓦地一声大喝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抬手一掌劈去。
这一掌乃是愤怒之中所发,一股凌厉的掌劲直撞了过去。
道士已知这少年身怀绝技,不敢再托大,大袖一拂,也硬碰硬地接下了他这一招,杜君平身影连晃,被那股无形反弹之力,震得往后退了一步,赶紧提气凝神,将真气运转,还幸不曾负伤。
道士与杜君平那股刚阳掌劲一触之下,亦觉血气浮动,不禁暗暗吃惊。
两招硬接之后,杜君平已然觉出道士的修为,较自己略高一筹,但不如想像中的高,心尖顿宽,大喝一声,扬掌疾攻而上,这是他出江湖以来,第一次与人作生死之搏,表面虽在极力抢攻之时,暗中不免有些畏惧。
道士已知遇上劲敌,一改方才那副倚老卖老的狂妄之态,大袖飘飘,施展开了一轮还击。
双方一经动上手,佛堂之内,顿时劲风四滥,呼呼有声,潜力有如怒潮汹涌,逼得夺命罗刹赶紧退到门外。
双方瞬刻之间互攻了廿余招,老道土愈打愈觉心惊,对方不仅马步沉稳,招式精奇,而且内力源源,掌劲愈来愈猛,看样子自己唯一倚仗的深厚功力,已然占不着便宜了。
夺命罗刹成名多年,在江湖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眼看双方出招愈演愈奇,到后来已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禁暗暗心惊。
老道士在她心目中,不仅是前辈,而且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人,可是与这少年相形之下,似乎并没占着绝对的上风,叫她哪得不惊。
杜君平在这一战中,委实是得益匪浅,他一身武功博杂无比,因无实战经验,俱都不甚了了,此刻一齐出笼,放手攻击,循环施展之下,已是得心应手,不觉信心大增。
那老道士与杜君平互换了约有百余招,只觉对方武功竟随着时间而增进,自己不仅渐失先机,且有相形见绌之势,不禁暗中大为颤惧,忖道:“若照此情势演变下去,说不定会败在他手里,那可是大大丢人之事。”
思念及此,杀机顿起,道袍一掀,手中已多了一支晶莹雪亮的短剑,沉喝道:“撤出你的剑来,贫道要考量考量你的剑术。”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在下当得奉陪。”龙吟一声,长剑出鞘。
老道士究竟是成名人物,剑虽撤出,可不愿先行发招,双方敛气凝神,相对游走,绕场足有三匝,杜君平首感不耐。大喝一声,挥剑前攻,顷刻之间,连攻了三式。
这三式攻招快逾电闪,旁人眼中看来,恍如掣电一般。
这三式攻招快逾之下,老道士硬碰硬接地挡开了三式,沉哼一声道:“原来你果是修罗门的。”
杜君平一声不哼,长剑再举,已然换了华山派的剑法,层层剑光飞洒,倒卷而下。
老道士只觉他每一剑攻来,均隐隐挟带着嘘嘘啸风之声,不禁大为骇异,暗道:“此人年纪轻轻,难道已练成了剑气不成?”
他心中一生颤惧之心,气势竟为之大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