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道长哈哈一笑道:“小哥出手一招便即不俗,贫道可谓不虚此行,看剑!”长剑一抖,幻出剑花朵朵,直袭前胸五处大穴。
杜君平探悉对方剑术精湛,是以出手便将家传大千剑法施开,挥手一式火树银花,挡开了栖霞的剑式,跨步前冲,立还三式。
栖霞亦把剑法施开,还了三式,双方均以精纯剑术比拚,俱是稍沾即已换式,乘虚蹈隙,各显神通,顷刻之间已互换了廿余招。
大千剑法博大精深,神幻无比,对方抗力愈强,威力愈大,上来几式栖霞道长仅是试探性质,井未施用全力,故还不觉怎样,廿招下来已然觉出对手不凡,不觉精神大振,手上一凝功,改以全力进攻。
他这一全力进攻,杜君平的大千剑法威力立显,剑式一阵鸣啸,光芒突然大盛,栖霞的攻势,全被封隔在一丈以外,那么绵密的剑势,竟无一招可以递进圈内。
栖霞道长心头不觉一惊,他浸剑道数十年,平生罕遇敌手,但这宗神奇剑法却是第一次遇上,心念一转之下剑式立变,脚下屹立如山,长剑缓慢舞动,由於剑上隐含有强劲内力,挥动之下,发出阵阵震人心弦的鸣啸。
杜君平施展开大千剑法,在身形四周布下一重绵密剑幕,守势十分坚强,栖霞攻势一经改变,突感压力大增,犹如无数沉重钢柱,在剑幕上冲击,震得剑光乱颤,大有突破之势。
他自练成杜门剑法之后,极少遇上真正擅长剑道之人,此刻已知遭逢前所未有之强敌,当下一面增添内力运剑,一面暗思对策。
突然一丝灵光掠过脑际,不禁一声朗笑,剑式蓦地一顿,一式“博浪击锥”,剑挟风雷,兜头劈去。
栖霞道长正处四面受敌之策,进攻杜君平的防守圈,想不到他会突然改守为攻,一怔之下,挥身一闪。
杜君平不容他还击,第二式腾蛟起凤已横推而至,栖霞道长挥剑一封,把他攻来的剑式挡开。
可是杜君平就在刚才灵光一现之际,巳澈悟大千剑法的精奥,长剑一舒一展,倏把对方卷入剑光之内。
栖霞道长一着失去先机,顿被对方剑影包没,只觉四下剑气千幻,层层叠浪,直涌了过来,不觉心头大骇。赶紧澄神凝志,抱元守一,将门户紧紧封住。
这番主客易势,在杜君平来说,乃是一个重大启示,於是一招一式,尽情将剑法施展,攻势犹如狂涛巨浪,愈来愈强,剑光圈逐次缩小,大有一举将对方击毙之势。
栖霞道长忙於应付,已是有守无攻,只急得须发怒张,双目尽赤。蓦地双手持剑,大吼一声,冲霄而起,但听一阵金铁交鸣,剑光突敛,杜君平手臂一阵酸麻,连退两步。
栖霞道长胸间剧烈起伏,踉跄落在两丈开外,摇头一叹。
杜君平缓缓纳剑归鞘,行至栖霞道长身前抱拳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之战,在下实是受益良多。”
此时栖霞道长已然恢复常态,朗声大笑道:“小哥,你这话是替我说了。”
杜君平正容道:“在下说的是实话。”
栖霞道长轻喟一声道:“贫道练剑数十年,今日始澈悟真谛,我这里先向小哥谢过。”说着果真一揖首。
杜君平谔然道:“道长并未落败,何故如此自谦。”
栖霞道长叹道:“实不相瞒,以贫道身份与小哥交手已然是胜之不武,败了适足始羞,何况未必能胜。”顿了顿似觉意犹未尽,复又道:“贫道此刻觉出,如若再打下去,最多是个两败俱伤局面,那又何苦呢。”
杜君平点头道:“是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栖霞道长面容一整道:“咱们不仅是无怨无仇,贫道还希望交一交你这朋友呢。”
杜君平诚恳地道:“蒙道长不弃,在下就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