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杀伐气息,扑面而来,望着愈来愈近的白山,朱正忍不住豪情满怀,朗声道。
“大鹏展翅凭风起,扶摇直上……”
砰!
白山狠狠的撞击在朱正胸口,磅礴狠辣的攻击,将胸腔的骨骼尽数撞碎。
朱正瞪大眼睛,吐出大口鲜血,望着被翅膀拍散的绵云,忍不住大声咒骂道:“红玉,孽障!”
朱正的身躯,如破麻袋般坠落,重重的摔在松林深处。
不光是观战的那些妖,就连琼浆谷的精锐,白山、寒风、朱姜等,都被朱正的操作大为震惊。
“父亲,你究竟在做什么!”朱姜心疼万分的跑了过去,连忙取出血蜜为父亲疗伤,“关键时刻,您怎么还在吟诗作对?”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正不施展法术,不催动宝物,反而在风口浪尖上吟诗作对?”
“太狠了吧,那不成是过於恐慌,把脑子都吓坏了。”
……
血蜜在四肢百骸中流淌,将伤势迅速复原。
朱正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忍不住骂道:“红玉,老匹夫,竟然真的跑了!”
悲愤交加,气血上涌,令他不断的吐着鲜血,恨不得将红玉杀之而后快。
“父亲,您在想什么呢,红玉前辈被您那般羞辱,肯定早就离开了。”朱姜泪眼婆娑的说道,对父亲的内心想法,愈发看不清楚了。
轰隆隆
在朱正坠落松林时,鸥群气势大震,杀伐能力陡然提升。
松林依旧威猛,攻击绵密如浪潮,奔涌不息,却被黄沙铠甲,尽数抵抗在外。
白山面露冷笑,双手猛然平推,滚滚黄沙漫天飞舞,疯狂蚕食着松林。
巨树坍塌,花海碎裂,蜂群陨落,整片营地被鬼哭狼嚎所笼罩。
琼浆谷的数位长老,在白山威猛的杀伐里,苦苦支撑,那些跟随的小妖们,难以抵挡风沙,尽数消磨血肉,化作枯骨。
朱正踉跄着站了起来,深知此次在劫难逃,连连催动灵力,汇聚成玉石汪洋,横拦在胸前,做最后的抵抗。
在心里,他对红玉满是怨恨。
若在最初就做好避战的准备,或联合旁族,或落荒而逃,都有相应的对策,可红玉却劝戒他迎难而上,将退路彻底封死。
如今,琼浆谷死亡无数,精英和长老被折损大半,再加上松林难以挪动,无法且战且退,明显是要被鸥群困死在此处。
最可恨的是,在方才的好戏衬托下,所有妖族都认为,是自己咎由自取,红玉大仙的离开,也是常情。
他望着朱姜的脸,想要把红玉的阴谋诡计和盘托出,却硬生生止住了欲望。
朱姜性情刚烈,若真知道红玉是始作俑者,定会找上门去与其报仇雪恨,到时候红玉岂会惯着,定会当场出手斩杀。
所以,为了保存最后的血脉,唯有将真相咽进肚子里。
“姜儿,不要难过,胜败都是常事,为父要为自己的骄傲,而付出代价。”
“姜儿,兵败如山倒,我们再无回天之力了,为父的传承就在这枚猫眼里,你带着万蜂葫芦,趁机远走高飞吧。”
“姜儿,红玉前辈被为父羞辱,定会怀恨在心,日后你再见到他,可要躲得远远的。”
朱正掏出枚精致的猫眼,郑重其事的放在朱姜手中,气息猛然间暴涨数倍。
他的七窍,闪烁着璀璨的玉石光辉,如同远古时代的强者,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父亲!”朱姜悲痛欲绝的跪在地上,被蛇妖拉着朝鸥群薄弱的地方赶去。
在最后的危急关头,朱正并未逃脱,而是燃烧了自己的寿命和魂魄,换来强悍的实力,为琼浆谷保留最后的火种。
他悬浮在空中,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嘴角满是苦笑。
“此法意在破釜沉舟,魂魄底蕴尽数献祭,哪怕准圣降临,都回天乏术,我朱正这辈子都小心谨慎,却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还能如此风光。”
“喝!”
他猛地挥拳,无尽玉石滚滚而出,顺着朱姜离开的方向,开辟了宝玉洪流,将沙鸥尽数绞杀。
朱正搓搓手掌,望着盘踞苍穹的白山,爆射而出。
宝光蒸腾,华彩夺目。
朱正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对着朝阳乘风破浪, 冲天而起,骤然吸引了所有目光。
“天哪,这是精血燃烧之法,朱正可是被逼急了。”
“白山老祖凶名在外,唯有殊死搏斗,方可保留种族的火种,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呵呵,驱赶友军,不设防御,坑害了数位跟随已久的妖族,这样的领袖,还是趁早陨落为好。”
……
白山展开双翅,盘旋在松林上方,将朱正的变化,尽数收入眼底。
当他看见玉石洪流奔涌而出时,就知道朱正定是用了燃烧寿命之法,自知对方会和自己拚命搏杀。
“嘿嘿嘿,真拿老夫是傻子么,殊死搏斗想都别想,先拖着,等到法术灵韵散去,琼浆谷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白山猛然振翅,就要深入苍穹躲避。
就在这时,有道红色身影,骤然出现在白山头顶!
红玉大仙!
“放肆!”
文殊怒发冲冠、神色如电,对着白山的脊梁,狠狠的踹了下去。
轰
响彻云霄的轰鸣,令纷乱嘈杂的战场,骤然间,陷入死寂。
灿烂花海,在苍穹悍然绽放,刀枪剑戟的虚影,汇聚成滚滚河流,疯狂冲刷降落。
猝不及防间,白山的脊梁被当场贯穿,血肉横飞四散崩裂。
庞大的沙鸥身躯,如小山般坠落在松林,泛起阵阵尘土。
文殊立於苍穹,周身彩霞漫天,落英缤纷,犹如从天而降的盖世豪杰。
他目光冷漠,气息浑厚,冷声呵斥道:“孽障,竟然趁老夫不再,公然欺压琼浆谷的妖族,今日,定将你斩杀於此,以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