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话在溪边响起,却如同一道惊雷,轰得在场五人心神颤栗。这家伙让他们效忠还不算,竟还要他们自相残杀?
钱巧巧的反应最大,嘶声道:“大家一起上,和这混蛋拚了!”
其他人没有喊,不过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亦是暗暗催动法力,颇有同归於尽的架势。
水青阳嗤笑道:“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仅凭一份文书,我怎知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别提什么承诺,我从来不信这种狗屁东西,我要的是行动。
一个人死,另外四个人生,或者五个人一起死,你们自己选吧。”
马空羽无力道:“做人何必如此绝?我们根本不屑於出尔反尔。”
“绝?”水青阳挑挑眉:“是谁一开始就纠集了六州人马,扬言要杀我?是谁将我堵在大会入口,要置我於死地?
我从不曾得罪你们,你们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命令,视我如蝼蚁,随意打杀,到底是谁绝?水某不杀你们,给你们选择,已经足够宽容,别不知好歹!”
这话说得几人一点反驳空间都没有,闹来闹去,都是他们惹事在先,如今反被人逼到如此地步,实在怪不得别人。
钱巧巧气极道:“是桂东棠在搞事,水青阳你有本事找他去,把气出在我们头上算什么?”
水青阳:“他的帐,我自然会算,现在先轮到你们。看来你们不好意思选,那我再帮你们一把,就他吧。”
伸手一指,指的正是五人中,被石头砸断腿的方树。
桂东棠三番两次出手,水青阳不是被动挨打的风格,自然要筹谋反击。眼前几人,正是他准备埋在桂东棠身边的棋子。
只不过想控制这几人,就必须捏住让他们无法回头的把柄。这种世家圈子,最重颜面,一旦他们杀友求生的事爆出去,足以让他们无法立足。
因此水青阳才提出了这个要求,先前让他们写效忠文书,不过是第一步,正是要一点点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
方树想不到噩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骇得在地上连连后退,不忘大喊道:“大家不要相信这恶魔,他在分化我们,我们一起上,一起杀了他。”
咻!
话音戛然而止,水青阳点晕了方树,对另外四人道:“一人一刀,上去吧。从此之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你们还有大好年华来不及享受,总不想死在这里吧?”
马空羽四人咬着牙不说话,都杵在原地。水青阳也不催促,不仅如此,还背过身去,走到了一棵树后面。
这个举动更是让马空羽面皮直抽,发现此人深谙人心,步步为营,实在是可怕。
叶旭欢使个眼色,意思是趁机逃跑,然而马空羽摇摇头,打破了几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没做出决定,谁也无法将杀死同伴的话说出口。
就这样过了一刻锺,水青阳从大树后走出,望了四人一眼,屈指弹出,噗的一声,地上的方树脑子被洞穿,死於非命。
“你……”四人骇然的同时,又大感意外。
水青阳甩出四份空白文书,命令道:“再写一份,把你们怎么杀死方树的过程,仔细写下来。”
钱巧巧简直气傻了:“明明是你杀的人,凭什么让我们背锅?”
另外三人却若有所思,恍然明白了水青阳的用意。是不是他们杀的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承认了,只要有这份文书在,
水青阳便等於随时捏着他们的把柄。 到时候文书一拿出来,谁还会不信?
马空羽有理由相信,先前水青阳让他们杀人,也不过在试探他们的底线,为这一步打埋伏。
连他都承认,这么一搞,自己似乎对‘认罪’不那么抵触了,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是如此,反应过来的钱巧巧也是如此,一张脸又青又红,感觉自己像个玩偶,被人随意捏圆搓扁。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四人一合计,只能捏着鼻子认罪,为了编出杀死方树的过程,还费了好一番功夫。
一一检查过后,水青阳收起文书,对四人笑道:“都别拘谨,随意点坐,空羽,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听到这厮喊得如此亲切,马空羽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面皮抽搐片刻,才不咸不淡道:“如今只剩我们四人,势单力薄,能躲到大会结束便躲,躲不过,只好听天由命。”
水青阳思考片刻,建议道:“靠躲是不行的,柳无斑不会放过你们,他精通追踪之术,凭你们的实力,很可能被他找到。
你们不妨去找剑东州,北翔州的修士。
这三大州争斗多年,得知昌原州坑害了六州,必会竭力保护你们,以便送你们出去,给昌原州制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