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音默然以对,心中很清楚,连范伯都这么说了,显然家里已经有了共识,也意味着彻底放弃了颜平。
观察着小姐的反应,范伯暗暗点头,忽然笑道:“对了,久闻小姐手下出了一员干将,略施计谋便败了三城修士,老奴倒是挺好奇,何不请他出来一见?”
江梦音虽然心情不佳,但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以范伯的身份地位,什么年轻俊杰没见过,怎会特意提出要见水青阳?貌似对方的那点战绩,还不足以入范伯的眼吧?
心中虽疑惑,但江梦音还是对陶铃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去了左侧的房间敲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陶铃低声说了几句,便有一名年轻人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由於之前的谈话,都被范伯施展法力给隔绝了,因此各处房间的人,并不知道江梦音和这位老者说了什么,也就更不知道老者的身份。
水青阳走到树下,对江梦音行了一礼,又看向范伯,喊了声前辈好。
在此过程中,范伯一直都在打量水青阳,见其身材高大,浑身英气十足,不禁点头赞道:“好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见面更胜闻名呐。”
江梦音则强笑着介绍:“水校尉,这位是我父亲身边的总管,你叫他范伯就可以了。”
还不等水青阳说什么,突然另一处房门被打开,锺雪竟冲了出来,在范伯面前跪下,哀求道:“范前辈,请您救救颜平,他是遭人陷害的,而且也算是江家的人,求您救救他吧!”
谁也想不到锺雪的胆子如此之大,事发突然,连陶铃都没来得及阻止。江梦音唯恐范伯动怒,忙起身拉住锺雪:“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锺雪摇着头,不肯起身,这时穆胜男也冲了出来,倒没有下跪,但也朝着范伯躬身行礼,半天没有起身。
“你们还有没有规矩?”陶铃看得愤然大怒。
她刚想要动手,范伯的声音已经响起,没有面对水青阳时的和蔼,只有刺骨的寒意:“老夫要做什么,江家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这几个小儿指手画脚。
你们是小姐的人,小姐没让你们出来,谁给你们的胆子?做手下,就要懂规矩,听命令,若你们以为小姐心善,就可以不守规矩,肆意妄为,那老夫说不得就要代小姐管教一下了。”
“范伯息怒,她们只是救人心切,不是有意的!”江梦音大急,想要请范伯高抬贵手,在场没有谁比她清楚这个老人有多可怕。
但范伯却已动手,仅仅释放出一缕气机,原本站着的穆胜男,蓦然像是遭受了泰山压顶,双膝弯曲,猛地往下砸去,砰地跪倒在地。
穆胜男吃痛之下,大呼一声,催动法力想要强起,可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太大了,大到她感觉自己只是一只蝼蚁,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锺雪也是如此,莹白额头冒出了一层汗迹,在压力作用下,膝盖下方的石板都裂了开来。
眼见穆胜男要爆发,张口准备骂人,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水青阳淡淡道:“范伯做的没错,别无法无天。”
“混蛋,你给我滚!”穆胜男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对着水青阳破口大骂,眼睛都红了。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过往的种种,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悄悄承认,水青阳算是个讲义气的人。
但今日对方的表现,打破了这一切,让穆胜男失望透顶,再加上一系列固有的坏印象,她对水青阳的憎恶达到了极点。
旁边的锺雪闭上眼睛,屈辱和心伤之下,眼眶湿润,忙用法力蒸干,不肯在这些人面前丧失最后的尊严。
范伯深深地看了水青阳一眼,忽敛去气息,一挥手,二女被震飞,翻滚着摔在地上,狼狈尽显。
“看在小姐的面子上,老夫不与你们计较,滚回去。”范伯移开了目光。
爬起来的穆胜男被锺雪用力拉住,对她摇摇头,几乎是拖着对方回了房。
范伯重新笑起来,对水青阳道:“水校尉就很好,有功却不骄,有你在小姐身边,大爷和老夫也能够放心了。”
水青阳连道不敢,十分谦虚的样子。与之前二女对比,更显得他听话懂事,可也难免有踩着同伴标榜自己的意思,江梦音看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以范伯的地位,喊水青阳出来见面,已经是看在对方背景的份上,当然不可能一直聊下去,也容易让人怀疑,随意夸奖几句,便准备让水青阳退下。
谁知水青阳却没有退,反而一脸神秘道:“范伯,晚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与您私下交流,关乎晚辈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