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好奇,拉着幼蕖的手,直率问道:
“李姐姐,你用的是哪一门的梦术?会这个的可不多,是白石真人教你的么?我在老祖那也偷偷学了两个,不知道轻重,却没敢试过。”
幼蕖一笑,反手握住胡玉的小手,大大方方道:
“这个是小法术,来自一部名为《安期梦决》的功法。来处我却是不便说。若不是因为实在是事态难为而大家无计可施,我也不会动用此法。”
胡峤沉了脸,呵斥妹子:
“胡玉,你真是白受了这些年教导!刚刚问的那些话,岂不是让你李姐姐为难?人家不答你,则是不坦诚。人家若要答你,又关联着个人私密。哪有当众就这样让人为难的?一点事都不懂!”
胡玉羞恼不已,脸上滚烫,兄长其实这段时日在大家的影响下对她已经松快活络了不少,她都渐渐忘了胡峤往日的严格了,今日突遭反扑,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她只觉得愕然又委屈,眼眶有些发红,硬着口气顶撞上去:
“李姐姐都没说什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教我?若是胡家子弟,自有老祖尊长呢!若是玄机门弟子,师兄对师弟师妹都是这样张口就骂的吗?祁师兄从来都是跟我好好说话,你这个师兄怪不得没人喜欢!”
胡峤给哽得心里一堵。
众人少不得打一番圆场。
安慰这个“乃兄是爱妹心切近乎严,总归为着你好”,安慰那个是“小妹子天真烂漫,同伴心无隔阂,哪里就这么生分,莫太多虑了。”
幼蕖直接对胡峤道:
“胡师兄也太谨慎了。玉儿对我亲近,才没那么多客套。她从来都没有差过分寸,她要是转着弯的试探,我才不喜。她亦晓得我对她不藏私才这般直接相问的。你虽然教导妹子严格,却总当她小孩子一般,不像对我们尊重。我要是玉儿,也得委屈。”
胡峤此人严於律己,顺带着也苛责妹子。其实他极心疼宠爱这个妹子,但是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秉持的都是“严是爱、松是害”的原则,只有通过严厉的管教来体现对妹子的负责任。他真的是为她好。
当然,那些话他本可以过后私下提点,可是刚刚不知怎地,心绪有些浮动,斥责脱口而出。
此时不免也有些后悔。
“玉儿,刚刚是为兄冒失了,还请原谅为兄这一回。我是着急此行不顺,正欲与李师妹她商量周全,被你一打岔,担心误了时,有些急恼,便失态了。”
胡玉见兄长道歉道得诚心,又想他身为队长近日忙前忙后,思虑比别人更要多,眼睛都生了红丝,也是因自家人不见外才直接了些,知道兄长的意思其实是为自己好的,心不由软了,娇娇地“哼”了一声,丢下一枚白眼,便转头了。
胡峤见妹子露出小儿女姿态,知道她的十分气性已经去了六七成,心里一松,赶紧又回头商量幼蕖所言梦术之事:
“老实说,我一时也无更好的法子。李师妹之言,应该可行。只是,我心里有些忐忑。须知梦术一类,最易动摇心神,一个不好,易遭反噬。
“而且,城主府定然防备森严,特别是最后这两日,更加水泼不进。凡人招数也不少,魔门更有潜伏,我是怕若失手……任务是其次,李师妹你安危要紧。”
毕竟此行关节太多,胡峤觉得幼蕖尚未单独行过这等大事,冒险的经验尚不丰富,他不能不担心,不过很明显已经意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