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一追一逃之间,距离缓缓拉近,一个多时辰过后,二者间的距离已不足十里,不过,螭蛟目光中的惊惧之色却是一扫而空,甚至还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蛟尾狂摆,遁速大增。
惊涛拍岸声远远传来,前方几十里外,已是茫茫大海。
灰光中的黑衣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袍袖一扬,一道乌光从袖中飞出,化作一杆丈许长短的黑色大棒,前粗后细,直冲螭蛟飞去,破空声大作,这大棒的速度,比自身的遁速可要快上几分。
螭蛟匆忙中扭转身来,嘴巴一张,一道金光飞出,嗡嗡作响着化作一只金光灿灿的碗状法宝,滴溜溜旋转着越变越大,符文飞扬之间扭曲变幻着化作一只体长三丈的金色猛虎,昴首发出一声怒吼,四爪腾空而起,迎着那黑色长棒飞去。
猛虎上窜下跳,身法迅捷,一道道凌厉的爪影轮翻击在大棒之上,击得大棒上下翻飞,轰隆隆的巨响远远传开。
螭蛟却离着大海越来越近,终於,一头扑入了大海之中,水花飞溅,翠绿色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万倾碧波之中。
黑袍男子的身影离着猛虎和大棒争斗之处已越来越近,就在此时,那只金色猛虎的身躯却是一阵剧烈涨缩,随后,“轰隆”一声惊天巨响,自爆开来。
一轮金色骄阳在空中升腾而起,方圆万丈之内的虚空一阵阵剧烈颤抖,男子的身影完全被金光包裹了进去。
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过后,男子的身影才出现在了大海之畔的一块巨石之上。面色难看,神情狼狈。体内气息不稳,放开神识扫过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目光中露出一丝愤怒无奈之色,冷哼一声,说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等本尊找到你螭蛟一族时,再来泡制於你!”
说罢,身影腾空而起,驾起一团灰云,掉头向着来路而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碧波之中突然间冲出一道水柱。水柱顶端,一朵雪白的水莲花之上,站着一名身着荷绿色纱裙的少女,十七八岁年纪,脸蛋圆圆,淡紫色的长发被一条银色锻带扎起,头顶之上生着一根翠绿色小小尖角。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曾被水生收为属下的那只螭蛟。
目光左顾右盼,察觉到四周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脚步一抬,飞身落在了岸边的一块大石之上,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淡银色传讯法盘,缓缓注入一丝法力。
“完了。完了,紫晟肯定被这坏蛋给抓起来了!”
法盘那头没有任何动静传来,螭蛟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心神不宁地在大石上左右徘徊,喃喃低语:“没想到就连广源商盟这帮家伙都被他抓了起来。无法传讯给主人,也无法传送到九州。这坏蛋却又扮成主人的模样四处作恶,这可如何是好?”
“管他呢,这南华州的高阶修士就是死光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成,不成,这些陆地之上的高阶修士要是被这坏蛋全部杀光,等他神通大涨时,还不是要去找我螭蛟一族的麻烦,到了那时,谁是他的对手?”
“哎!算了,还是去九州找主人好了,远就远一些吧,说不定他有办法对付这坏蛋?”
螭蛟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再一次纵身扑入了大海......
连绵起伏的山脉之间,有着一座四五千丈高的山峰,浓浓的白雾把山峰遮了一半,山峰四周方圆数千里之内,沟深林密,四季如春,灵气虽说不如九州八大宗门浓郁,却也比不少中小宗门要强上许多。
此山名叫天陀山,处於益州、炎州和中州之间,原本也大有名头,提起天陀山梅家,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几乎是无所不知,毕竟,梅家和玉鼎门之间渊源深厚,近千年来,不少梅家后人都拜在了玉鼎门中,也曾出过几名元婴修士。
不过,随着梅家家主梅雨辰不光彩的陨落,以及梅家得意门婿化天羽被玉鼎门所缉杀,梅家一夜之间没落了下来,玉鼎门众弟子对化天羽这名欺师灭族的败类的仇恨都转嫁到了梅家身上,梅家子弟在玉鼎门中免不了受到冷落和排挤。
如今的天陀山,更是少有人光顾。
不过,玉鼎门的地位如今在九州之内如日中天,做为依附於玉鼎门的势力之一,梅家在两名金丹期修士和数百名练气期弟子的努力下,还能保持住此山不失。
这一日,天陀山深处,一间禁制森严的静室之内,二女一男三名修士正在对坐品茗。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二十五六岁年纪的黄衫妇人,肌肤如雪,鹅蛋脸,柳叶眉,相貌秀美,举手投足之间端庄大方,虽是笑语盈盈,眼神中,却似乎带着几分哀怨之色。
右侧的那名银袍妇人,琼鼻凤目,云鬓高耸,眉宇间隐有一股书卷之气,肌肤如同凝脂一般柔滑,高高盘起的发髻之上插着一枚金灿灿的凤钗,尽显雍容华贵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