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少年两眼睁得滚圆,愕然不知所对。他迅速地讶忖道:“一个是第一届盟主,另一个是第二届的盟主。凭他们两人的身份,当着这么多武林人物之前,难道还会有谁让了谁不成?”他摇摇头告诉自己道:“我不相信,一定不相信!”
二通鼓过,三通鼓起。
老人微笑道:“我也不相信。”
少年不满地道:“话是您说的呀!”
老人摇摇头,微笑着纠正道:“那只能算是师父的一种猜想。”说着,微微一笑,又道:“你要认真那是你的事,在师父来说,猜想得不对算不了什么,横竖师父料事不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少年知道老人此话系针对天山蓝凤余美美升紫榜遇上庐山黄衫客,老人判断落空,他抓着机会愚弄了老人一番的前事,故意也在这要紧关头风凉他一下,不禁又气又急又好笑。笑既笑不出,急也无用,气更无法可泄,只好翻翻眼睛,哼着别转脸去。老人却在他耳边轻声笑说道:“知道么,孩子?不招惹别人,就别担心别人招惹你。”
“维之不要听这个啦!”
老人又是轻声一笑道:“好的,孩子,等着瞧这句话的后果吧!”
三通鼓毕,全场死寂。自称为“一笔阴阳金判”韦公正的蓝衣人自蒲团上缓缓起立,同时举步从容地向前走了数步,在少林六僧围成的空地中间,与自称为“一品萧白衣儒侠”武品修的白衣人,南北相对。
蓝衣人抱拳一拱,白衣人也是抱拳一拱。
蓝衣人没有开口,白衣人也没有开口。
二人默默无言地拱拳见了礼之后,面面相对地静立着,你望向我,我望向你,四目相接,有如寒电交闪。全场的空气为之凝结。
隔了片刻,蓝衣人终於首先朗声一笑开口道:“武老弟别来无恙,近日可好?”
白衣人微微欠身,口中答道:“托福韦兄,韦兄您好。”
蓝衣人朗声又笑道:“武老弟风采如昔,令人快慰。”
白衣人也微微躬身道:“韦兄英姿亦复不减当年。”
蓝衣人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武老弟会来,真是幸会。”
白衣人欠身朗声道:“韦尼先我一步,也甚出小弟意外。”
蓝衣人哈哈大笑道:“早知武老弟冲早要来,愚兄根本不会出场。”
白衣人慌忙欠身道:“韦兄德能兼俱,向为小弟所景仰。小弟其所以不辞现丑於十年前的二届武会,本意就是为了要向韦尼讨教讨教,孰知韦兄不知何故没有参加,当时颇令小弟失望。小弟今夜出场,仍是一本初衷,如韦兄认为小弟可教则教,否则小弟就此告退,欲说争盟,小弟万万不敢!”
蓝衣人哈哈笑道:“武老弟好说,羞煞愚兄了。”
白衣人欠身诚挚地道:“小弟言出肺腑,韦兄俯察。”
蓝衣人哈哈笑道:“武老弟一身成就,黑白两道有目共睹,同时天赋洵洵儒士气质,足否儒侠美名。不似愚兄秉性刚烈,宁折勿挠,根本不是盟主人才——”
白衣人急急拦阻道:“韦兄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