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之恩相同,看完信后烧掉,然后去坟上拜奠一番,以后别再来。在外诸事谨慎小心,为你父亲、为师父、为你自己,多多保重。
师父草留”
武维之看完信,想起前情后景,有如做了一场春梦,“怪不得师父不许我用萧,原来那就是一品萧啊!”他含泪喃喃道:“我,我要去找父亲,我要父亲。找着他老人家之后,再找师父和金判,大家住在一起,维之愿意伺候他们三位老人家一辈子。”
一叠信纸化成一群火蝶,然后一条黑影穿山草棚,奔向一座荒坟。
武维之拭泪离开这座小村时,天约四更将尽。踏上官道不久,他就似乎感觉到有人跟在身后。由於心情紊乱,也懒得查看。到城内时天已微亮,他仍自后院翻入栈房,并未遭遇任何骚扰,还以为自己在路上听错,是以宽心入房和衣睡下。
他睁开眼时,已是翌日午牌时分。他拥被发楞,忖道:“人海苍茫,到哪儿去找父亲和师父呢?”他懒懒地理好书箱,走向前厅,准备用点东西后便结帐离开。哪知一脚跨入厅内,目光扫瞥之下,忽然怔住了,原来他的目光被大厅一角的另一双目光粘住了,那双目光发自一位紫衣少女。
那位紫衣少女,年可二八,柳眉杏眼,姿色至佳。这时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似有意似无意地朝他颌首而笑。武维之微—征神,暗付:“你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你啊!”旋又讨道:“一定是的,她认错了人。”
虽然那位紫衣少女可能认错了人,但武维之知道自己绝没有看错,对方确是在对着他笑,他无可奈何地也只好报以一笑;同时点了点头,这是做人应有的一种礼貌,他似乎无法不这样做。仅仅如此,武维之已是脸红心跳,感到异常窘迫。
为免误会加深,他於点头示意后,立即移开目光,明白表示着:抱歉得很,你看错人了,我记不起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他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叫了一碗面,以手支额,背向紫衣少女。饶是这样,他心情却仍很紧张,一直在警觉着身后。由於紫衣少女那瞥目光大不平常,他彷佛有种预感:事情似乎透着蹊跷,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简单,紫衣少女可能还有举动。
果然被他料着了。身后响起一阵沙沙衣声,同时传来一阵清香。用不着回头,他也知道来的是谁。他装做没有觉察到,依然静坐如故。就在这时候,一阵银铃般的笑语,脆生生地在他耳边轻响起来:”小女子紫燕十三妹不敢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武维之听了又是一愕:“少侠?她已看出我会武功?那么,她一定也会武功了?还有紫燕十三妹,听来不像名字,当然是她的侠号了。按武林规矩,只报字号不报名的人,多半表示着他对自己字号的自信和自豪。她这语气,就像紫燕十三妹几个字说出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样。天下有名门派,我差不多十九都听师父说过了,可没听说有什么叫做紫燕十三妹的啊?”
他心中疑忖着,同时旋正身躯,抬头正视,这时方看到少女衣襟上绣着一只栩栩欲活的五彩飞燕,心念一动,忽然暗惊道:“啊!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身上有颜色’的人么?”
这样一想,警戒之心顿起。
紫衣少女见他冲冲不答,掩口格格一笑,又道:“假如少侠说话不方便,我可以立即吩咐茶房送上纸笔来。”又笑着追问道:“如何?”
武维之暗忖道:“哼,你以为我怕了不成?”昂然一笑道:“贱姓武,匪号维之。”接着反问道:“姑娘呢?该不会姓紫燕,名十三妹吧?”
紫衣少女脱口而笑道:“武是文武的武?”
武维之朗声道:“是的!”
紫衣少女又笑道:“那么维之呢?”
武维之振声吟道:“蛰之维之,以永今夕。”
紫衣少女闻言哦了一声,似甚惊异地望了武维之一眼;跟着又秋波一转,格格地掩口轻笑起来。她笑了一阵,娇声赞道:“好句!好句!美极了!”
武维之先是一怔,略一回味,俊脸顿即大红。原来他念的这两句,乃是出自《诗经》白驹篇。系《诗经》作者赵讽咏一匹良马,暗寓韶华如白驹过隙,挽留友人共渡良宵之意。他一时没注意,竟脱口吟了出来。
他着急地忖道:“要是对方误会我轻薄地,该怎么办?”心中一急,额上已有汗意。哪知紫衣少女竟含情脉脉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别脸转去,幽幽地低声道:“可惜小奴有事在身,要辜负你的盛情了。”
武维之汗出如豆,跺足叹道:“唉唉!姑娘,我,我——”
我了半天,却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紫衣少女抿唇一笑,又微嗔地飞了他一眼,意似说:“别说啦!我都知道。这里只我们两个,我又没怪你,你还辩什么?”飞过一眼,使拧身走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