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赧然一笑,低声道:“认识谈不上,但她长得太美了,性情也极温驯。师兄以后见了面,自然知道。”
师兄忽然冷冷地道:“她今生见不到我!”
师弟大惊,师兄蓦地张目厉声道:“你不清楚她的历史么?让师兄现在来替你介绍:她叫阴美华,是当年苗疆白花邪教教主的后裔,外号玉门之狐。淫荡成性,人尽可夫!被她毁了的正派弟子,已是无法计数。师兄前年杀的就是她!”
师弟目瞪口呆,师兄忍不住双目一合,凄然长叹道:“想不到她当时并未真的气绝,居然被你救活,而且成了夫妇。唉!”
武维之忘情地低低惊呼了一声。止水尼说至此处,忽然注目问道:“小施主,故事至此,虽仅一半,但贫尼颇想先问一声:小施主听了前面这半段之后,可有什么心得没有?”
武维之想了一下,猛然抬头道:“那两位师兄弟口中所说的灵丹,莫非就是——”
止水尼点点头,神色微黯,低声援道:“武林圣药,南北两极丹!”
武维这一听事情果与自己猜测相符,不禁为之失声道:“这样说来,那两位师兄弟不就是人老诸葛老前辈跟无情叟无情长者么?”
止水尼点点头,低声道:“是的,不过这一点外面很少有人知道。”
武维之这时有很多话想问,但见止水危双目微阖,神情肃穆,因此没有敢去惊动。
静了片刻,止水尼始启目继续说道:“人老复姓诸葛,单讳一个符字。无情长者当然也有他的名姓;但长者曾发誓隐名埋姓,不愿有人再提;贫尼不便犯讳,只好仍以两师兄弟称呼他们。这一点尚请小施主不要介意才好。”
武维之忙欠身道:“师太好说。”
止水尼轻轻嘘出一口气道:“话归正题,现在请听故事的下半段。”
隆冬之夜,寒冷而阴沉。武维之屏息静听着。
止水尼微微一顿,顺手将供桌上的油灯剔亮了一些,然后才接下去说道:“之后,师弟的脸色由苍白而发紫,最后变成一片死灰。他望着师兄,师兄望着他,二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师弟忽然一声不响地起身离座,跪倒地上,磕了一个头,颤声喊了声师兄,不俟终席,便含泪起身出门而去。
武维之忍不住低声岔口道:“去找玉门之狐?”
止水尼恍似未闻,继续说道:“当时,师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直至目送师弟背影在门外消失后,始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师兄也是性情中人呢!”
止水尼仍未置答,接下去道:“一年之后,师弟又回到师兄身边,他神色异常憔悴,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少年,看上去已几乎像个老人。他一进门就向师兄说道:”师兄没错,我赶到玉门时正是半夜,她虽怀着五月身孕,却仍跟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他神色虽然憔悴,话声却异常平静。说完上面两句话,立即疲惫地倒进一张椅子里。“
武维之忍不住又低声问道:“他杀了他们?”
“师兄犹疑了一下,走到椅分,俯身伸手在师弟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双目凝视着椅中人,发出一个无声的询问。师弟摇摇头,轻叹一声,阖上双目,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师兄先是一怔,旋即点点头喃喃道:”很对,你做得很对——‘师弟双目蓦睁,跳身而起;又伏地碰了一个头,抱住师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武维之心头一酸,止水尼话也顿住,油灯昏黄轻轻晃动,夜,很静很静。良久良久之后,武维之始怯生生地低声问道:“师太,他没有杀了他们么?”
止水危摇摇头道:“没有。”
武维之低声呐哺道:“晚辈相信,无情长者当年如想下手,力量一定足够。”
止水尼幽幽纠正道:“绰绰有余!”
武维之仰脸茫然道:“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