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姗姗舌尖一吐,同时暗暗佩服:大师兄真个了不起!以负创之身,居然仍能保持这份敏锐警觉。
当下连忙改口大声道:“要不是看在你这厮已经身受重伤一一一哼哼!”
接着,铁青君举步向楼梯口走去,同一时候,朱元峰现身登楼。
朱元峰骤然看到铁青君,不禁轻轻一咦,本想打个招呼,不意铁青君却板起脸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下楼而去。
朱元峰走来蔡姗姗身边,指着铁青君背影诧声道:“此人怎么又回来了?”
蔡姗姗佯作余怒未息地,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他!”
朱元峰接着道:“那么,你们为什么又冲突起来?”
蔡姗姗悻悻说道:“为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姑娘上来时,楼上只有他一人,姑娘因见他受伤不轻,一时心慈,乃尽消前嫌,上前问他跟谁人交手?伤得怎样?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这厮不但不领情,反而怒目相向,叫姑娘少管闲事,你说气人不气人?”
朱元峰皱眉道:“如此说来,这厮果然不近人情。”
朱元峰说着,忽然转过身来道:“对方会不会就是那个老跛子?”
蔡栅栅冷笑一声道:“不然会是谁?”
朱元峰默然片刻,喃喃道:“真是怪事——”
蔡姗姗不欲朱元峰多想下去,连忙打岔道:“走吧,正主儿已经跑光,我们留在这里,万一惹上一身羶气可划不来。”
朱元峰想想也是,遂与姗姗相率下楼。回到客栈天色已黑。吃过晚饭,闲谈问,蔡栅珊忽然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样?”
朱元峰沉吟道:“我想先见过追魂前辈再说。”
蔡姗姗点点头道:“也好——哼!”
朱元峰讶然抬头道:“你这一哼是什么意思?”
蔡姗姗仰脸漫声道:“高兴!”
朱元峰皱眉道:“朋友相处,重在一个诚字,有什么话明说了岂不是好?”
蔡姗姗侧目道:“真的要我说?”
朱元峰正色说道:“怎么不真?‘集思’可以‘广益’,任何一件事,由两个人商量着办,当然要比一个人闭门造车强得多。”
蔡姗姗头一点道:“好!‘想先见过追魂前辈再说’——刚才你是这样说的吗?那么请问:你在说这句话之前,有没有想过,见面之目的何在?现在,我不妨将你们将来见面之后,可能发生之情景,试予勾画出来给你听听。你们见面之后,老儿必然会先问你一句:怎么样,有无发现?你将如何回答?我想:你除了摇头,最多只能再加一声苦笑或叹息!然后,你当然会忍不住向老儿反问一句:前辈呢,我想:前辈亦必‘乏善可陈’!最后,经过一阵对窘,你们,一位总盟主,一位金星武士,惟一能做的,大概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合而复分’,重新来过!”
蔡姗姗说至此处,轻轻一哼,然后接着说道:“设若如此,试问见上一面又有什么好处?”
朱元峰哑口无言。他这时在心底只能想到:就算见面没有什么好处,可也没有坏处呀。
不过,这种辩驳法,不无强词夺理之嫌,自非朱元峰这等性格之人所愿出口。
朱元峰想了想,蹩额道:“依你该当如何?”
蔡姗姗知道,事情差不多了,於是故意冷笑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明天,将是我留在长安最后的一天,家师规令之严,谅你也已知道。”
朱元峰一怔道:“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