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姗姗一个踉跄,绊倒在地,接着,娇躯一翻,伏地啜泣起来。
朱元峰走上一步,毫无怜惜之意,冷冷说道:“朱元峰若早知姑娘为人如此,当绝无这次毒龙谷之行,谎报姓名於前,又复失信於后,不诚不信若斯,爱自何来?爱何谓?苟合乎?朱元峰择交欠慎,无由怒人,姑娘丽质天生,且为名门高弟,今后似应善自珍惜才好!”
冷冷说完,身子一转,昂然向洞口走去。
蔡姗姗泣声顿止,忽然急叫道:“等一等!”
朱元峰驻足回头,冷冷问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蔡姗姗急步奔过来,求告道:“刚才种种——我求你把它忘掉好不好?”
朱元峰仰脸道:“在下如果应‘好’,乃属‘欺人自欺’。不过,在下却可以这样回答姑娘,要忘记,不可能,在下只有当做已经忘记就是了!”
蔡姗姗彷佛放落心头一颗石头似的深深嘘出一口气,头一点,低声道:“走吧!”
朱元峰讶然一咦,深为蔡姗姗此刻这种语气所迷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口才好。
蔡姗姗嫣然一笑,脸上挂着犹新泪痕,宛若雨后盛放之百合,她望着痴痴如呆的朱元峰,掩口道:“什么毛病?”
朱元峰眼皮霎动,似有所悟,却又不能确切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从蔡姗姗这种忽哭忽笑的反常举动上,已渐渐猜及这妮子刚才那一幕可能别有用心。因为他们相处已非一日,妮子似乎不是那种人。那么,妮子这样做是何用心呢,他想不透,但他必须追究明白。
蔡姗姗一咦又道:“尽瞪着我做什么?走呀!”
朱元峰皱眉期期道:“你得说说清楚——”
蔡姗姗眼圈一红,忽然低下头去道:“你如不希望姗姗也步上她那些师姊妹们的后尘,你就别再逼我;同时,为你自己好,你也应该一本初衷,言所当言,为所当为,就像刚才,不欺心於暗室;一直向前,永不反顾,少猜疑,能忘记,或者能装作已经忘记过去一切,则更好。”
毒龙宫终於出现眼前了,它是位於迷谷丛林中,一座古堡式的宏伟建筑物。
毒龙宫这个名称,以及它那阴森的外貌,虽然在在予人以一种寒栗之感,但是,宫门之内的各种设置,却与一般庄院无甚差异。
铁堡门上建骑楼,厚实高耸的院墙上,每隔十数步便有一座刁斗式的餐台。除了进门一座大厅,两排厢房外,再进去便是一重重的里院,前前后后,一时也算不清共有多少进。
门口守卫者是两名中年壮汉,他们对蔡姗姗执礼甚恭,对朱元峰则看也不看一眼。
蔡姗姗领着朱元峰,穿过可容千人的广厅,经由右边耳门来到一处小偏院前,小院中花木扶疏,景色极为宜人。在假山背后,五六名秀丽少女正在踢毽子,另有三四名则在竹林内嬉逐,笑语盈耳,满院中洋溢着一片欢乐气氛。看到这等情景,朱元峰真有点怀疑,蔡姗姗前此将事情说得那样严重是否有意耸人听闻。
进院后,蔡姗姗扬声叫道:“金铃哪儿去了?”
众少女听得呼唤一齐停止嬉戏,同时转身向朱、蔡两人望来。西厢有人高声应答道:“谁叫我呀?来啦!来啦!”
接着,一名年约十四五的青衣少女自西厢房内奔出。
蔡栅栅转向朱元峰道:“这丫头叫‘金铃’,是这座院子的管事,你就在这儿先行住下,需用什么只管吩咐,小妹先去看看家师他老人家有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