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第八章 一试再试
朱元峰梦见於浓春时分走近一座桃李盛放的树林。鸟语枝头,怡神悦耳;阵阵幽香,沁人心脾;地下则到处铺满一层层,厚厚软软,积雪似的柳絮。朱元峰为这种醉人景色所陶醉,不自禁放身舒足,在厚软的落絮层上仰天躺下;鼻满幽香耳盈鸟语,身心愉畅不可名状。
蓦然间,景色变了!
一阵大风吹过,树木纷纷倒折,两根巨干,忽然当顶压来,朱元峰欲避无从,眼前一黑,一切顿告消失。
他於浑浑噩噩之中,虽然知道刚才是个梦,但是,余香习习,余音袅袅,身心仍然充满一种愉悦感,他迫切地希冀好梦续圆。
於是,他摒却杂念,轻轻一个转侧——忽然,他整个身躯僵住了。
咦!这到底是在梦中,还是……那阵阵的幽香,还有,那两根巨干,啊……不,那是人的两条手臂!
朱元峰为之大骇,忙向身后喝问道:“谁?”
身后,头颈间,一个娇慵的声音含混回答道:“我,白绢,方娘娘今夜兴致不佳……”
白绢?就是日间那名白衣少女,这间卧室的主人?
那张亦喜亦嗔的面庞,那双白腻赛雪的皓腕,突然浮映脑际。朱元峰周身突然血液上涌,心跳急速加快,在黑暗中,软玉温香,兰息细细,尤其是那两条紧缠於肩胸间的如藕粉臂,更使得他心中一股激荡的力量,在压迫下跃跃欲腾,他无法遏止那股如同焚烧,极盼回身反扑的炽烈慾念。
慾念如煎,愈抑愈旺……
“唔……丹霞,你这丫头,睡相愈来愈坏了……转过来,丫头,抱紧点。外面好冷……唔唔……你的衣服……唔,讨厌……撕掉好啦。”
呓语如诉,撼人心弦,粉臂搂得更紧,终於,朱元峰最后的一点理智亦告丧失!
嘶的一声,中衣撕裂,突然,紧搂的玉臂松开了,接着却起了一声微带讶异的娇呼:“唷,好痛,什么东西这样硬硬的一块?”
朱元峰伸手摸及腰际那面盾形金星武士牌,周身一颤,如触焦雷;迷糊的理智,突然一下清醒了过来。
白绢立有所觉,忙又将双臂一紧。呻吟似的贴面偎上来道:“算了,丫头,我好困……”
朱元峰振腕一推,迅速坐起。一个翻滚,跳下床来。
白绢大概已看出好事无望,为了掩饰预谋之痕迹,这时故意愕然欠身,双手拉紧被头。於黑暗中瞪大双眼,惊叫道:“你,你,原来不是……”
朱元峰外衣一披,浅浅躬身道:“假如有错,在下愿与姑娘两下各担其半。在下固然不免明知故犯之嫌,姑娘也似乎早该知道在下并不是什么丹霞丫头才对!”
语毕,不待床上人再有表示,身躯一转,光足走出房外。
在白绢入房之先,房顶上便已隐伏了两男一女。这时,上首那名汉子缓缓收起手中飞刀,摇头一叹,低低传音道:“白绢失败了!”
下首那汉子跟着亦将手中飞刀插回腰际,浓眉微皱,传音答道:“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中间那名少女,正是蔡姗姗!
心如鹿撞的小魔女见下面朱元峰安然渡过第二关,一口气吐出,全身都是冷汗!
不过,这时这位小魔女并未因朱元峰能够渡过第二关而感到多少喜忧对一名正派门下而言,不为酒色所惑,应属基本素养。她担心的是明天,以及明天以后种种——因为,很明显的,直到目前为止,她知道小冤家能过酒色两关有惊无险,多少带有几分侥幸因素,小冤家本人并不清楚处境之凶险也。
第二天,金铃子假山背后找着倚石打盹的朱元峰,故作失惊之状道:“朱……少侠怎……怎么在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