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笋串系项下,三只山鼠则塞在腰间绳圈中。老人回到原地,上身一直,伸手腰间一拍道:“嘻,荤素具备……”
三只山鼠给拍得吱吱怪叫,老人低声骂道:“叫,叫,你们一百八十代以上的祖宗,老夫都吃过了,叫,叫,再叫就叫你们断子绝孙!”
老人骂完,抬起头来,深深一叹道:“日子一久,附近一带能吃的都吃光了,像现在这样,要弄份吃的可还真不容易呢!”
朱元峰看得直皱眉,但听了老人这番话,却又感到一阵无比的难受,身处这等绝境,十五年,不是一个短日子啊。
他想着,想着,心中充满酸楚,身上痛苦竟为之减轻,最后经过一阵挣扎,居然能勉强坐起身来。
老人点点头道:“你比老夫幸运多了,既无内伤,亦未残废,所受的只是一点皮肉之苦,真使老夫羡慕。”
朱元峰忙道:“老人家,你别难过。假如我朱元峰也像您老这样出不去,固然无话可说,否则,我朱元峰一定会助您一同脱离此地!请您老相信,我朱元峰怎么说便会怎么做;一言为誓,永生不渝!”
老人含笑点头道:“谢谢……”
说着,神色一黯,忽然一咳改口道:“怎么样?这些东西能下咽否?”
朱元峰苦笑摇头道:“晚生不饿。”
老人摘下那两支竹笋丢过来,说道:“这个你且搁着,等你饿了,不由得你不吃,想当年老夫还不是一样不习惯,可是,人有一口气,总要活下去,不吃这些,又能吃什么?”
语毕叹了一口气,一面伸手自腰间绳上,拉下一只山鼠,张口一咬,先吸鼠血,接着剥皮吃肉。
老人最后摇着那张鼠皮笑道:“跟老弟是初次见面,老夫不得不斯文点,要在往日,这张新鲜鼠皮老夫可真有些舍不得扔了呢!”
说完,耸耸肩肿,无可奈何地将那张鼠皮掷去一边,同时喃喃自语着:“得丢远一点,不然……”
朱元峰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向老人问道:“老人家现在可以将称呼见告了吧?”
老人伸手去拉第二只山鼠,皱眉道:“老弟如此年轻…说了你也不知道,还不是跟不说一样?”
朱元峰忙道:“至少您的姓……”
老人缓缓一摇头道:“冲冲早早,你总会知道,大可不必忙於一时;现在互叙身世只有徒乱人意,咱们最好还是换个题目谈谈。”
朱元峰想想也对,此间非世俗可比,知道了对方名和姓,与不知道又差多少?况且自己在这绝谷中还不知要呆上多久,什么话也不愁谈不到,怕的倒是也许会有一天,什么都谈到了,而弄得双方无话可说。
於是,朱元峰接着道:“那么您老人家想谈些什么?”
老人侧脸想了一下道:“老夫坠入此谷,已有十五年整,老夫所知道的,也都是十五年以前的一些陈年旧事,对於近十五年武林中的种种,可说毫无所悉,老弟能不能就这方面为老夫说个大概?”
朱元峰点头说道:“好!”
接着开始首先介绍自己,说明自己乃武林赌王胡必中的徒弟。
老人听完这一段,元甚显着的表情,想必在十五年前,赌王胡必中尚无多大名气,在老人记忆中,对胡必中这个名字似乎并无多大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