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峰愕然道:“什么事不行?”
清正和尚挥挥手道:“你先下山去吧,洒家适在膳堂,尚有一事忘却交代。”
朱元峰道:“我在这里等一等就是了。”
清正和尚眼皮一翻道:“误了脚程怎办?”
朱元峰暗哼道:好家伙,居然这么自负?嘿嘿,你这和尚这下可看走了眼了!
心中想着,连忙说道:“大师父之言甚是,那么,在下就先下山去,边走边等,请您快点赶来,免得天黑迷路,两下里错过清正和尚不耐地挥手道:“少罗嗦了,快走吧!”
朱元峰不再答话,转身便向山下走去。
他现在的计画是等对方进入寺中后,自己立即展开师门无上轻功,径奔山下那座民村,故意留下行迹,表示自己确已下山,然后,另抄小路再返寺中,向心止大师报告——丢失了人。
他相信,不论这名清正和尚身手有多了得,在轻功方面,一定无法强过自己。他原先就想以轻功来窘窘对方。如今对方这样一卖老,可谓正中下怀!
朱元峰於暮色中摸黑飞驰,不消顿饭光景,已然来至山下,他向山下民家讨了一碗水。取出两只馒头匆匆吃了,然后故意大声自语道:“奇怪,怎么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人下来呢?”
说完,还了水碗,又向民家道过谢,真气一提,撇开正路,又复急急向山上飞身纵登。
想到己有村民为证,证明他己下山,并且等过了,心中不禁愈想愈得意:这一下倒要看这清正和尚到时候一张脸往哪里放!
他正自想得得意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叹道:“我说小哥儿,只要你小哥儿高兴,山上山下,就像这样一直跑到天亮,洒家都不反对。不过,问题是,你小哥儿已经吞下两个馒头一碗水。洒家却仍空着一张肚皮。这未免有点不公平……”
朱元峰大惊止步。但他吃惊的不只是对方一直跟在身后,而是对方此刻发话的这份从容与平静!
就算双方同时起步,并丢开自己始终未能发觉有人跟在后面这一点不谈,仅就真力沉厚耐久作比,自己也算输到家了。
朱元峰身躯一转,迎面站着的,不是那名清正和尚是谁?
清正和尚嘻嘻一笑,又道:“为了公平起见,小哥儿可否也赏洒家两个馒头,等洒家填饱了肚皮,再陪小哥儿锻链腿劲?”
经此一来,朱元峰对这位清正和尚之观感顿然改变。他现在渐渐明白:少林寺对这名挂单和尚清字辈的四代弟子特别优容,也许并非毫无说处。
朱元峰知道对方向他要馒头,只是开玩笑而已,当下赦然上前深打一躬笑道:“班门非弄斧之地,在下认输了!”
清正和尚咧开大嘴笑了,似因朱元峰之勇於认错而显得开心之至。
朱元峰趁机问道:“大师父刚才举发那位智果师父时,说得很明白,你们两人同样都吃了三钱五分银子,为何最后却只处罚智果师父一人?”
清正和尚嬉笑道:“洒家怎知道?”
朱元峰眨着眼皮,默加揣测。最后他也只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原因,但一时却想不出原因究竟何在。
於是,他摇摇头又问道:“贵寺触犯贪戒,初犯者明定为面壁半年至三年,这次,智果师父所犯情节并不算重,心止大师为什么要处以三年之最高期限呢!”
清正和尚笑道:“这一点,洒家可以回答:那就是智果不但是达摩院弟子,而且也正是我们这位代理掌门人的嫡系再传!”
朱元峰轻轻一啊,暗道:原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