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
朱元峰笑笑道:“这就是说,譬如今天我们见面,小弟突然问你南宫兄:“喂,南宫兄,昨夜没有喝醉吧?’而我们这尚是初次见面,从未在一起喝过酒,试问,你南宫兄将会不会这样回答:“噢,昨晚么?没有,没有,离醉还差得远呢!’”南宫华呆了好半晌,喃喃道:“由此可见,传闻究不足恃,武学可以摹仿,面貌可以伪饰,就说这一次,如非遇上你们两位朱兄……”
朱元峰不愿见到一个自负的人生出伤感,连忙举杯含笑道:“来,我敬南宫兄一杯!”
南宫华干完一杯,想了想,抬头问道:“照这样看来,是否意味着那位真的追魂叟已遭意外?”
朱元峰轻轻叹了口气道:“假如往坏处想,不无可能。不过,追魂叟今天地位不同,乐天子、五关刀、冷面秀士、百花仙姬、及八卦玄玄掌等几位,对凶徒而言,无利用价值,除去无碍。而追魂叟身为当今武林盟主,则另有其不同之份量。别的不说,就拿这一次小弟冒充丐帮弟子一事来说,凶徒们如果心有不释,就必须找追魂叟问个清楚!所以,小弟以为,直到目前为止,追魂叟可能还活着!”
南宫华道:“朱兄久未露面,是否即系在为营救我们这位总盟主而奔走?”
朱元峰摇摇头道:“南宫兄知道的,此事小弟仅较您南宫兄早知一天。小弟未於外间走动,实在另有苦衷。”
南宫华本想询问苦衷何指,终又改口道:“那么令师目前何在?”
朱元峰摇了摇头道:“失去联络已久。”
顿了顿,又接道:“不过,知师莫若徒,小弟相信,凶徒如想以阴谋手段加诸家师,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南宫华有点好奇道:“怎么呢?”
朱元峰道:“家师不好虚名,不重浮利,更重要的是:除了赌博以外,甚少与人逞胜争强,凶徒们根本没有伺隙亲近的机会!”
南宫华道:“凶徒们不会混进赌场么?”
朱元峰笑笑道:“赌徒也有赌徒们的门道,新手老手?内行外行?甚至输得起?输不起?来到赌场是为了捞几文?抑或仅是为了找刺激?他老人家对这些敢说无不一目了然,冒充一名赌徒,要比冒充一位盟主难多了!”
南宫华笑了笑,点头道:“是的,关於令师之趣闻轶事,小弟听得不少。”
南宫华说着,忽又问道:“朱兄是否清楚,最近谋算七任盟主的这批凶徒他们都是哪一路人物?”
朱元峰答道:“就小弟亲眼所看到的,南宫兄已与他们之中的一位,在过去几天中,先后见过两次面了!”
南官华大感意外道:“你是指……”
朱元峰接着道:“第一次是在三圣庙前,第二次是在碑林,名叫胡晓天,仅知其为毒龙之徒,而不悉其为毒龙第几徒!”
南宫华失声一啊道:“听说九龙不是东西,果然不是东西。十绝颠僧怎会教出这么一批徒子徒孙,好不令人齿冷!”
朱元峰心头微微一震。他没想到这位任性公子,对武林中之宗派源流,竟似乎无所不知!
他这时本想为恩师辩解一番,但是,他深知一旦开了口,就难免不泄出己身秘密,在未确切弄清对方师承之前,自然不便过分大意。
因此,他仅淡淡笑了一下道:“良徒必出良师,良师则未必尽出良徒,以徒责师,固属理所当然,然安知其中没有其他内情?”
南宫华正待开口,忽有一名栈伙走进来道:“有一老者,想见公子!”
南宫华脸孔一沉道:“滚!叫他滚,你也滚!”
那栈伙连忙打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