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
朱元峰一怔神,忙接道:“噢,没有什么。听说,咳咳……令师她老人家年事已经很高,是么?”
南宫华啐了一口道:“浑蛋!”双颊一红,倏而转身人屋而去。
朱元峰呆立着,心头一阵茫然。他告诉自己:是的……事实如此明显,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十绝门下不收女徒,君山不收男徒:恩师颠僧,在生前已经告诉过他了,而对方刚才又那样一再逼问,另外的那个他有无女友?他现在居然还要问,岂非浑蛋之至么?
朱元峰回到自己房里,躺在炕上,思维反覆萦绕,脑中不期而然又浮上蔡姗姗的影子,他真不知道刚才那样回答对方,是否有昧心之嫌?他只知道,在这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问题。现在,种种问题都来了……
他说不上那些问题,都是些什么问题,只知道目前迫切地需要解决的一个,便是他还应该不应该在这儿继续住下去?
如说不应该,为什么?
相反的,如说该走,他又将如何向对方托词?
另一方面,朱元峰也为此一突然之演变,激起了一片豪情,万丈雄心!‘十绝颠僧’与‘君山一品红’,在过去武林中,曾为一时之瑜亮;如今双方都有了门人,而且都已来到江湖上,第二代的天下,正在眼前逐步展开。
南宫华能成为君山传人,是必然经过选择的;而他,这位十绝门人,则半由形势所促成。
人家下山,是经过师门认可,认为已足独当一面;而他,则受业於恩师辞世之后,恩师带去泉下的只是希望,而非信心;他朱元峰将来如不能出入头地,第一个愧对者,将是泉下恩师。
所以,归总一句,他朱元峰,实在要比对面房中,那位君山门人更应该发奋图强才对。
第二天,朱元峰打算什么事不管,什么地方也不去,关起门来,好好将一元心诀温习数遍。
十项绝艺中,一元神功是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剑、刀、暗器、轻功等项,他均已练至相当火候,只要最后这项一元神功能在短期内完成“动静随心”,“收发自如”的要求,他相信便可以和南宫华在武学方面一争短长了。如今,难得有南宫华这么一位人物为他护法,不加紧修持,更待何时?
不意事与愿违,他这厢刚刚定静下来,外面房门上忽然响起一阵笃笃声。
朱元峰皱眉道:“谁?”
外面南宫华低声道:“开门,是我。”
朱元峰一噢,连忙走过去拨开门闩。
南宫华走进来笑道:“大白天,饭也不吃,关起门来干什么?”
朱元峰道:“大概昨天多喝了点酒,好像有些不舒服。”
南宫华笑了笑说道:“不会是为了……”
朱元峰一怔道:“为了什么?”
南宫华似乎自感失言,面颊一红,忙接道:“少说废话,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