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事情显然还没有完。
就在两名俊美青年入巷之后不久,又有一副汤团担子,挑来巷口歇下。挑担的是个中年壮汉,遗憾的是,他跟先前那名老丐一样,头上也戴了一顶宽边破帽,帽沿拉得同样低,面目同样的看不清楚。
不过,这个卖汤团的,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小生意人。因为他不像刚才进去的那几批人物,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在在於人以神秘之感。他来到巷子口,歇下担子,立即蹲下身去,理柴生火,忙成一团,始终未朝巷中那户人家望上一眼。
另一边,那两扇大门内,这时可真够热闹的。
朱元峰坐在一间客厢中,双颊发烧,心头突突跳个不停。他虽明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为了恢复功力,不得已而出此,但他一向洁身自好,一旦来到这等所在,总觉得处处不自在,好像在做什么亏心事一般。
为了引激体躯中那股受制的纯阳真气,等会儿他必须力求意荡神驰,以便无相叟於紧要时刻,突然现身施功拍穴。
然而,他始终担心,这样做是否有效?
第一,这种污浊所在的凡粉俗脂,如何能够叫他动心。何况他并愿真的宽衣解带?以及知道有人暗伺於一旁?
其次,这是说万一——万一他假戏真做,在忘情之余,引燃邪火,而那瞎子却未能适时出现——那时,将怎办?
就在这时候,竹帘挑起,一名绛衣女子,款步走了进来。
带路的那汉子,於门口哈腰道:“这是本院中顶顶尖尖的一块红牌子,凤凰姑娘。相公请宽坐,小的这就去叫丫头们送上茶点来。”
汉子去后,女人掩唇嫣然一笑道:“相公好早啊!”
朱元峰脸一红,期期道:“是么?日头已……已经……这么高,我……我还以为很早呢!”
凤凰又是嫣然一笑,心头业已了然。这种初涉章台的客人,正是他们当姑娘的,最最欢迎的对象!
当下紧挨着身边坐下,拉起朱元峰一只手,轻合着又问道:“相公贵姓?”
朱元峰红脸笑道:“敝姓朱。姑娘贵姓?”
凤凰掩口道:“贱妾姓唐。”
朱元峰点头道:“好姓!”
凤凰忍笑道:“相公这次是人川?还是进京?”
朱元峰讷讷道:“尚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