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峰道:“不患敌之来:而患我们得胜而疏防……”
南宫华截口道:“我们作何打算?”
朱元峰叹了一口气道:“只有你能体会我的心情,也只有我能体会你的心情,都是强颜欢笑……”
她一怔道:“你是说——”
朱元峰站起身来,凝视着她,道:“华妹,我本不想引起你的伤感,我知道你心痛师仇,我亦如此,这种事,是你我二人之事,不肯转手他人,前辈们虽可仗义帮助,那只是激於江湖道义,而当事人是你和我……”
南宫华被点中心事,不禁明眸泛红,接口道:“当然,师父她老人家的清白虽已洗刷清楚,她老人家的仇,我当然责无旁贷,我怎好多说呢?”
朱元峰点头道:“所以,这件事,是不能和大家商量的,正主是你和我,必须自己解决,如果和大家说,他们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在敌踪难明之下,大家还不是各说各的意见,干事无补,徒乱人意!”
南宫华明眸一闪,哦道:“我明白了,可是你已想到了什么妙策?”
朱元峰道:“这正是我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的事。”
她道:“自经此大变后,我竟觉意烦心乱,不及以前头脑清楚,也不知何故?我听你的。”
朱元峰道:“这是每一个人遇到意外非常之变后的必然现象,当局者迷智珠不朗,华妹心切师仇,又一时想不到如何下手,是么?”
她点点头,明眸中已现泪花。
朱元峰沉声道:“金姥姥前辈的清白,可以不宣而明,华妹勿再担心别人误解,天下武林也会心中明白的,留下的问题,第一是报仇,第二是如何找回她老人家的遗骸?”
她凄然地摇摇头,苦笑道:“这虽是惟一希望,我也这么想,心中干是急,我太对不起她老人家!都怪我不该要闯出道,一个人离开了……”话未完,泪双流。
朱元峰忙道:“这是人无法预知的事,华妹自悔无用!以事实推断,敢於向她老人家冒犯的人,以及根据种种推断,必然是徐华狱与尚公烈两个老贼的主谋,只要找到这两个老贼,就不难知道真相!”
她咬紧玉牙道:“可恨无法追踪这两个老贼。”
朱元峰低声:“因此,我想一个人出去一趟,设法查探!”
她一怔,拭泪道:“不行,连我也抛下?”声音有点哽咽。
不知何故?她现在显得很脆弱,语气也幽怨可怜起来,再没有以前那种意气飞扬,任性而行,什么也不当一口事的“作风”了?
朱元峰心情一阵激动,一手抚着她的柔肩,一手取出她襟底的香巾,为她抹去泪珠。
她抽噎着,道:“不论如何,要走,也非同行不可,这不是你和我的事吗?你说过的。”
朱元峰连连点头道:“当然,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正如我的事,也是你的事,华妹,你不会怪我唐突吧?我一人去,是一样的,却可避免不少耳目!”
她点点头,泪眼凝视着他,蜂首一低,俯在他的铁肩下,哽咽着:“元峰,我……我就是……倾心你这一点……有你这句话,我……哪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