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楚缘诚实,仔细想了想,道:「墨姐姐确实没说话,那些保安和诺诺姐动起手来以后,她还故意避开似的,扶着小紫姐姐上了小佑子那辆救护车。」
除了妖精很不屑又很没形象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众人皆面露不解,我欣慰笑道:「小墨同学心肠很直但也很软,沙之舟出现在公司里,保安部已经是失职,又被沙之舟全身而退,便更难辞其咎,谁敢说里面没有人暗中协助掩护沙之舟?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将保安部从上到下来一次大换血,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类似事情再次发生,也经此将保安部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保安部的人也不是傻子,一个个心里都清楚着呢,公司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不可能不追责的,所以饭碗八成是保不住的,张副董一声令下,他们就是装装样子也得表现表现,不求能保住工作,至少也能捞个工伤辞退而非开除不是吗?小墨同学生气归生气,但终究是硬不起心肠,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们啊。」
众人释然,妖精却不服气,「也许她就是想看那些人吃苦头呢?」
「那就证明,她更在乎的人是我啊。」
妖精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怪自己嘴贱,众人见状,无不失笑。
甄诺望着坐在床边,用小指勾着我小指的冬小夜,目光中不掩敬佩,道:「要说厉害,我之前听人说过冬小姐的厉害,心中尚有些不服,很想有机会较量较量,可现在,我对她心服口服——我自信空手白刃也能打赢沙之舟,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自信,为了保护自己重视的人,张开双臂用心口去挡刀子...我师父教过我,生死对决,觉悟是远比本领更重要的,如果勇气不够,那么再大的本领也会打折扣。」
听你丫这意思,当初是想和我家虎姐以生死为前提来场对决吗?我就觉得甄诺横看竖看都不像个管家,甚至,也不像保镖,这货身上的江湖气,比之三爷的心腹桑大狗腿还要浓还要重,更像是一个层次和境界都稍微高些的女侠,通俗点说,抑或可称之为...女流氓!
一个漂漂亮亮的年轻姑娘,却是一身的匪气,可本该对这类人十分敏感的冬小夜,好像并不抵触排斥甄诺,嫩脸一红,有些嗔怪的望着我,似是答她,又像是对我说道:「有些事情,你想都不敢想,但真的遇到了,你却可能想都不想...我去挡那一刀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也来不及去想什么,所以谈不上什么觉悟,也就没什么了不起,不像某人,被一刀一刀捅了那么多窟窿,看着血从身体里不停的往外涌,不可能什么都没想,却还是没有一丝胆怯退缩...甄小姐,你说我有勇气,我不敢当,这不是谦虚,如果有一天,你重视的人为你拥有这样的觉悟时,你就会发现,其实有些事情,可能比死亡可怕千百倍的,例如,他在地上写两行血字,说他很爱你,可你却不爱他,说你根本不是他的女人...当然,如此不幸的事情,我不希望你真的遇到,无论是你,还是你重视的人,彼此之间有没有这样的觉悟,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才好,别人觉得这不是可歌可泣的悲剧就是无与伦比的浪漫,可只有你自己明白,这仅仅是一场灾难。」
冬小夜用指甲掐我小指肚儿,越说越用力,疼的我差点叫出声来,偏偏还不敢在脸上表露半分不满。
妖精又酸上了,终於让我见识了她最近几天是怎么『哄』冬小夜的,「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女英雄,明明只是受了点皮肉小伤,却给吓得软在我家男人怀里说了一堆羞也能把人活活羞死的肉麻遗言——啊~,我要死了,不过也挺好的,你怀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啊~,亲爱的~,你别哭,你哭了我心疼,啊~,真的好疼~~~」
有些沉重却温馨的气氛顿时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萧一可——哎呦....」冬小夜是真给妖精气疼了,起身过猛,触动了胸前伤口,一边倒抽凉气,一边捂着伤处,憋红俏脸努力向忍笑的我们解释道:「沙之舟那刀扎的那么瓷实,我怎么知道没伤着心脏啊?我以为我死定了呢!」
「那你还说你什么都没想?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吧!」妖精躲到陈若雅身后,冲冬小夜吐舌头做鬼脸,兀自挑衅,「羞羞羞,不知羞!冬老虎,爱偷腥!表里不一大闷骚,就是一只好色猫!喵~喵~~喵~~~」
死妖精学猫儿叫春,学的惟妙惟肖...如果说她和墨菲是上辈子的仇人,那她和虎姐就是今生注定的天敌,虎姐被气得不行,斗嘴从没赢过妖精,当着外人又不好动粗扁她,免得失了姐姐风度,干脆就不再理她,努力装作淡定的坐下,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眸子又见平时的锐利,目光扫过众人,惊问我道:「小楚子,你怎么知道沙之舟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