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心驰神摇,我有些沉醉其中,我荒唐又现实的幻想,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洗脸...真是给个神仙我也不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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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搓衣板没有洗面奶的楚缘吃味又嫉妒,免不了对着妖精一通追打,可面对着灵活如小兔子一般的妖精,运动能力无限接近於零的小姑奶奶,也免不了是自讨苦吃,绕着屋里跑了三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结果连妖精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妖精虽然游刃有余,但也怕楚缘不死不休...额,是自己把自己给活活累死,所以趁着楚缘打歇,在我第N次眼神暗示之后,终於跑去打开了房门。
「哎呦,这不是新~~~任的财务部总经理司马先生吗?这一大清早儿的,您是自己个儿挨楼道里边散步呢,还是给您主子张大肚子看门望风呢?怎么,他们爷俩又在商量怎么对付我家南哥哥吗?」妖精就像个邻里不和,存心寻衅挑事的刁蛮小主妇,吊着嗓门的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既让里面的张家父子听了清楚,又不会惹他们起疑,不愧妖精之名。
门外的司马洋刚才便知我醒了,故听妖精如此一喊,立马就明白我的用意,亦朗声道:「萧小姐说笑了,在下目前仍是张副董的助理,张副董与张副总正在用早餐,父子天伦,我一外人,总该有些眼力见儿不是?」
我在楚缘搀扶下回到了那张舒适的大病床,喊道:「司马助理,左右若闲来无事,那不如进来喝杯茶如何?」
「原来楚少已经起床了,」司马洋假装惊讶为难,道:「可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探病的礼物,不太合适吧...」
「人来便是人情,还是说,司马助理高昇在即,看不起我这职位低微的小职员,连喝杯茶的面子都不想给?」
「哪里话,哪里话,那我就...叨扰了?」戏已做足,司马洋进门做客,貌似实属无奈。
妖精让开门口,道:「请进,小姑子,看茶。」
楚缘差点没忍住用茶杯砸她。
待妖精关上了门,司马洋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张家这爷俩,心机太深,疑心太重,这边要我在门外帮他们盯着,那边却叫张培文病房里的人探出半拉脑袋盯着我,生怕我偷听他们爷俩密谋什么似的...」
妖精刚才显然也看到了张培文病房里的人,奇道:「张力不是要帮你升职吗?怎么还信不过你啊?再说,你之前不也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吗?」
「是帮他处理公司正常事务和日常琐事的心腹,至於升职...」司马洋转过头来,一脸坦诚却也难掩忐忑的说道:「楚少,这件事情我想和你解释...」
「不用解释,」我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示意他坐,道:「又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稍微想想就全明白了。老钱的位置空了,张力自然要推一个自己人补上,他身边有资历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不但立刻就能接手而且接手即可上手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所以哪怕你的性格和做派可能都不如他的意,他也只能推你,毕竟与月之谷的合作在即,老墨和端木夫人都盯着这空缺呢,根本容不得老张斟酌磨叽,或者再慢慢扶持培养个傀儡出来,他只能打你的主意。他好歹是风畅老臣,这次又是割肉出血又是检讨自责的,赚了不少同情分,这时候他力荐一个确能担此之任的人选出来,纵是老墨和端木夫人,也都不好过分刁难...你做的很好,反应和对策都非常正确,既然是个必得的位置,在张家人局面不利的情况下,你既不好独善其身,又忌那渔人姿态,高调感恩无疑就变成了一种理所应当,虽不至於让张家人更信任你,却也不至於为此猜忌你什么,而对我来说,这财务部总经理的位置,由你来坐,也确实是最意外也最完美的结果。」
司马洋听我说完,才真正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看我的目光中,有些惊讶,有些感动,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敬畏,庆幸的同时,亦不由苦笑说道:「楚少太谦了,自张力推荐了我之后,高层大会小会开了不下十几次,每次都是因为墨总强烈反对,情绪过於激动,不欢而散...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担心,毕竟张家父子策划出如此大胆的行动,我事前竟毫无察觉,你是有理由怀疑我,不信任我的,所以我辞职信都已经写好了,今天来医院,还特意带在了身上...」
妖精一把抢过司马洋从公文包里掏出来的信封,一点不客气的打开,边看边道:「真是辞职信啊,如果南哥哥不信你,你今天就打算辞职?」
「最初担心张力不同意,我原是想发一份电子信件的,后来想想,他对我毕竟有知遇之恩,既要辞职,有些辞职信上不能说的原因啊心里话的,还是应该当面说清楚的。」
「就算南哥哥不信你,你还是可以做总经理的啊,」好奇宝宝萧妖精想到我之前的话,忍不住求证道:「你不想给张力卖命,还是不敢给他卖命了?」
「既不想了,也不敢了,」司马洋接过楚缘递来的茶杯,说道:「张力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他的提拔,我这样一个从农村里走出来毫无背景的大学生,不知要努力奋斗多久,才能爬到今天这个高度,所以为了报答,我可以放弃更好的前程,不追求更高的待遇,将无从施展与不被重用的郁闷与怨气全部藏在心底,甚至可以放弃一些个人的原则,对一些我看不顺眼的人和事或忍让或无视,但要我和他们一样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我做不到,违法犯罪,我更不敢——那知遇之恩再大,能大得过生养之恩?给爹妈甚至祖宗脸上抹黑的事情,我做不来。」
「说得好!」妖精鼓掌赞道,似乎忘了,开门请人家进来之前自己都说过啥。
「这方面,你弟弟和你差得太远。」我淡淡道。
司马洋的确是聪明人,知我所指,道:「楚少放心,我早已让司马海滚回老家了,他只是脑袋瓜子简单,胆子并不大的,言明了利害,他其实比谁都知道害怕,张力想抓他的把柄控制我,没那么容易,我在他张家这么多年,他副董的手段,我不说门儿清,也不敢不妨啊。」
「如此就好,」我点了点头,道:「说说张力那边吧,他既然力荐你接替老钱的职位,那肯定就不会让你捞了便宜还能撇干净关系,关於这次设计我的事情,他肯定向你透露过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