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婶若非理解能力有问题,那就是存心挑事的,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了,觉得她就是故意的,因为一出电梯我就发现了,不单单是她,几乎所有看到了紫苑的女人,眼神都不怎么友善,我一点也不陌生,因为这就像紫苑她们看到郑雨秋那个狐狸大仙时的样子,有自卑的,有羡慕的,然后,毫无例外的,敌视...
果然啊,女人的天敌,包括了所有比她年轻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我不认为紫苑骂人是对的,但也得讲道理,除了一个『瞎』字是针对这个认错人的汉子,畜生云云,骂得便只是张明杰,所谓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当真不知从何说起。
紫苑也没想到这看起来还算魁梧的汉子竟有一颗少女般脆弱的玻璃心,初时更未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小的女孩,此刻恍然自己当众羞辱了这个孩子的父亲,亦懊悔不已,只是与张家势同水火的立场,又由不得她有一丝示弱,故面上的强横泼辣依旧,可心里的为难,我比谁都清楚。
这个善良的丫头,压根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以貌取人的势利女,一句话不中听就扔了一贯的好修养,实属有因,一是这汉子误认了我是张明杰,让她怒不可遏,因为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和『畜生』二字是划等号的,其二,则是本能的警惕,下意识的认为,这些因张明杰而出现在此处的人,於我,都是潜在的危险,何况这汉子只看外形,可比张明杰沙之舟强壮多了。
也怪我没有告诉她,不仅仅是这个五六岁女孩的父亲,其实这里所有的人,对我,应该都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将紫苑拉到了身后,无视了那个『仗义出头』的妇女,无视了那些应该已经认出我或者猜到了我是谁的人复杂而丰富的表情,也无视了那些不认识的我的人凶神恶煞的目光,伸出手,摸了摸那面色不太健康,长相却颇为俊俏惹人怜爱的小姑娘的头,然后抬头,对这面相忠厚的汉子歉意说道:「我不是张明杰,这位是我女朋友,她也不是针对您的,只是太讨厌也可以说是恨透了张明杰那个人了,我知道您,还有这里的所有的人,都和张家交情匪浅,可我还是不怕告诉你们,我和张明杰虽是同事,但不是朋友,甚至彼此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而且您也看到我这一身的伤了,咱没有嘲讽的意思,不过确实比躺在病房里装得奄奄一息扮得可怜兮兮的张明杰严重多了...」
那一脸刻薄蛮横的妇女插口打断道:「你受伤和明杰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我目光转向她,冷冷笑道:「这位大姐,什么都不知道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喜欢乱说话,这样是很容易得罪人的,切莫以为有些人张家得罪的起,你便得罪的起,因为他们未必愿意给你出头,更何况,你得罪的,可能是连张家都得罪不起的人呢?那样他们便只会恼你惹是生非罢了,所以你该谢谢我女朋友,还有这位大哥,若非我女朋友骂人在先,而你又是为这位大哥出头说话的,只凭你这一句我的伤和张明杰没关系,就已经得罪透了我——你们上楼的时候有人拦着,你们找警察了,没用,是我要他们放你们上来的,下楼的时候若还有人拦着,不让你们当中的某些人离开,那么,也一定是我要他们留的,同样的,你们找警察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