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腾的一下从轮椅上弹起,双手用力抓着妖精的肩,怒瞪双目,道:「你再说一遍!」
我狰狞的表情吓到了妖精,她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挣扎,慌乱道:「不是我说的呀,是妖精大王说的,她说...她好像是这么说的...两年以后,再把程流苏还给你...」
我松开了妖精,忽地转身,一把揪住了若雅的衣领,将她推靠在电梯一侧的墙壁上,尽管无比清楚,以这女人的反应,我便再突然十倍,她也一样能够轻松闪避或者化解,甚至,她若有意反抗,我现在多半已经躺在了地上,可心中那份震怒,依然让我有些失控,我一边怒视着她,一边向妖精求证着我或许太过后知后觉的猜测,「你说的妖精大王,叫什么名字?冉亦白?还是...曲笛奏?!」
回想妖精方才的话,无论是对『妖精大王』的形容,还是小夜对其装作视而不见、天佑对其畏如蛇蠍的反应,其实都更像那恶名冠京城的曲笛奏才是啊!那女人身份敏感,似乎还有着不浅的黑道背景,小夜自然不好与她有任何的接触,而那女人深不可测的身手以及毫无尺度可言的恶作剧手段,也是让吃过亏尤其是丢过脸的天佑无比忌惮的,莫看假小子脾气火爆,性格冲动,楞的好像什么似的,其实人一点都不傻的,很多时候的不知利害,仅仅是不懂是非的缘故,像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懂的,否则自小颠沛流离,跟着许恒混迹在社会最险恶阴暗的环境里,她哪能活得到今天?所以嘴巴上再怎么不服气,真的见了曲笛奏,她也一定会怂会怕的,一如京城大少苏逐流,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让这丫头再去踹上一脚,看她敢是不敢?将我胆子也借给她,她也一定是不敢的!
妖精揉着肩,脸上倒没有什么怨怪之色,见我制住若雅,流露出的多是茫然,显然不明白我干嘛要把火撒到这个女人身上,口中却忙着答我道:「她说她叫冉亦白...之前我们误以为是冉亦白的那个曲笛奏,我是见过的啊,如果是她要带走程流苏,就算东方拦我,我也不可能给她面子的,萧战赫怕了那女人,我萧一可可不怕她,断了桑叔手指头的事她还没给我个说法呢!再说,你不是也想要她给冬老虎下跪道歉呢吗?」
我也是乱了心神,其实妖精回答之前,我便恍悟带走流苏的人不可能是曲笛奏了,不说妖精不会那么没心没肺,单说小夜那件事情,曲笛奏便已经惹毛了我,若再将那种旁人看来根本算不得玩笑的玩笑开到流苏身上,本来肚量就算不得宽广的我,不立马爆炸才怪——一个连京城大少苏逐流都忌惮的女人,当然不会忌惮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怒火,但她不可能不忌惮我会为此迁怒三小姐吧?要知道,我刚刚已经答应了尽量帮助三小姐去满足她成为家族第一人的条件,这个节骨眼上触我逆鳞,何止是多此一举,只会弄巧成拙才是吧?
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更难理解,因为曲笛奏尚有好心办坏事的几分可能,可带走流苏的人是冉亦白,她又为何要做出会这般画蛇添足的不智之事?
冉亦白说过,求我之事,要先争取流苏的同意,难不成这话只是有意麻痹我,让我放松警惕,其实...她并不相信我会真的帮她,抑或为她竭尽全力,因此想用某种手段掌控流苏,然后以流苏要挟於我?
我手上力道已松,思及此,却又一紧,更用小臂抵住若雅欣长的脖颈,先前误以为带走流苏的人是曲笛奏,我不过是些迁怒这妞知情不报,还视而不见,现在,则是满满的敌意了,嘶哑着声音质问道:「冉亦白是什么意思?想用流苏威胁我?」
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的若雅仍无一丝反抗之意,但憋红了脸的她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颇感兴趣的笑问道:「为什么你刚才的第一反应,是曲小姐请走了程小姐?或者我该这么问吧,为什么你觉得,曲小姐有绑架程小姐的动机呢?虽然听萧小姐的描述,确实容易误会那人是曲小姐,但你其实是最清楚的吧?以萧小姐的性格,来的若真是曲小姐,纵不会打起来,恐怕也是要吵翻天的,萧小姐又哪顾得上来向你通风报信,而且还是这般幸灾乐祸的态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