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身上往往长着一片或者几片极为显眼的逆鳞,只要你看得到,他就是个简单的人,如果你去碰了,他才会变成一个很麻烦的人。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性格这种东西一旦养成了,也就很难再改变了,至少邢思喆并不是一个善於自我改变的人,这一点,从他平时很注意隐藏和掩饰却又总是在放松或者疏忽时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一些小习惯便可见一斑,是的,我说的就是他的兰花指...
不晓得被兰花指指着的张明杰是不是与我亦有同感,觉得邢思喆爆菊言论并不是随口说说的...我绝不是怀疑郑雨秋的业务能力,前提是她不会自我怀疑啊——我之所以会菊花一紧,产生动摇,还不是因为一脸激动的邢思喆刚朝我迈出一步,小秋同学就防狼似的学方才若雅那般摆出个白鹤亮翅的架势护在了我身前的缘故!
旁人不知郑雨秋干嘛如此警惕的防范邢思喆,或许还会当她过於紧张我的安危,对与张家沾有关系的一切人等皆无信任可言,但邢思喆根本就是她的『同伴』,是应该帮助他与我递进信任与友谊的人,现在却成了阻挡他接近我的第一道屏障,焉能不知这货是误会了什么啊?顿时无比尴尬,似乎也才意识到他刚刚威吓张明杰的话实在太容易惹人质疑他的性取向和性癖好了,这对接下来要说服我与他合作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故而忙不迭的澄清道:「咳,楚少...楚兄不要误会,我说要张明杰拿PI眼抵债,并不是我要干他PI眼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找人干他,也可以找狗干他,嗯,将你害成这个样子,他活该被狗日,也只配被狗日。」
人精就是人精,似乎未经深虑,只是为了澄清自己没有菊花之好,可如此直言不讳,倒像极了配合郑雨秋夸张架势的玩笑,不仅很好的掩饰了彼此的尴尬,这般尺度的玩笑,还颇具欺骗性,让旁人下意识的认为我们私下里的关系是十分亲近的,然后顺带着又定性了是张明杰将我害成这副惨样的事实...无论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真的记了仇,事后会去报复刚刚那些动手打了他的家伙,无形中都已经将事情的起因归结到张明杰害我这件事情上面去了。
利用我来讨好我,出的却是自己心中憋着的一口窝囊气,我含笑望着满身狼狈眼神却异常清澈透亮的邢思喆,心中暗赞,这顿打,果然是自找的,却不是白挨的...
我对邢思喆的警惕亦果然不是多余的,这货,同我预想中的一样,是个相当敏感且心细的人,这一点从他对我的称呼就可以见得——楚少改口楚兄,若是巴结客套未免太假,毕竟他长我幼是明摆着的,所以显然就是在避讳『楚少』这个称呼了,由此不难知道,他甚至连『楚少』这个称谓的由来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知道这并源自抬举和尊重,而是张明杰和柳晓笙的明捧实讽,强调似的嘲弄我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罢了。
「邢兄说笑了,冤有头,债有主,公道自有法律裁决,私下里的打击报复,岂该安分守法之我辈所为啊?或是楚某傲慢了,自认为还未被区区宵小逼迫到那般束手无策不得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地步——狗咬了我,难道我还要咬回去不成?退一万步再说,纵是法律死板,制裁不了有罪之人,难道我便那般不济,没了其他手段炮制它了?呵呵,我有我的坚持,却也有我期待,坚持或是一种伪善,未必就是我的底线,所以期待才是绝对的真实,一个被逼得杀过人跳过山,现在身上又被捅了八个窟窿的人,我相信换了谁,都只会觉得法律的制裁,对凶手实在是一种宽容,而非能令他满意的期待的,不是吗?」我丝毫不掩这话就是存心说给张明杰听的意图,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是自愿肉偿...嘿,嘿嘿。」我没往下说,几声幸灾乐祸的坏笑,让门外不少人脸上都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