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赚的是钱,我赚的是人情,钱有价,人情却无价,因此我越是重感情轻钱财,钱就变得越不值钱,人情呢,也就变得越贵,越还不起。
而这份还不起的人情,才是我从邢思喆身上搾取到的最大的财富,即使他不会因为欠我的人情越多便越是感激我、敬畏我,也势必会为此在今后的相处中,更加的忍让我、忌惮我——这既是我将来驾驭他的根本倚仗,亦是帮助我在成长过程中建立自信之基础,这个基础,既是心理层面上的主导优势,同时也是人格层面上的俯视资本。
最大程度的淡化了利害方面的制约,也是最大程度的保障了,邢思喆面对我时的这种心理上的弱势、人格上的自卑,只会因苏逐流对我的无可奈何而几何倍增长,却不会因苏逐流对我的碾压而有所损伤,无论那是出於他的骄傲还是愧疚——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我斗不过苏逐流,就算我和三小姐闹崩了关系,邢思喆也不可能拉的下脸,做出背信弃义乃至任何有损萧家利益的事,且,他只会更加的尽心尽力。
如果说,苏逐流之於邢思喆,就如同一面难以踰越的高墙,那么我现在所做的,所谋求的,就是将我的起跑线,划在邢思喆这堵被推倒的墙上面,我要让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阻挡在我前面抑或凌驾於我之上的存在——我不需要阶段性质的形式化尊重,我想要的,是无论真情假意,将来他都不可能或者没办法失去对我的尊重!
正所谓,驭人之道,在於驭心。我欲驾驭邢思喆,单单给予他最想要的东西还不够,我还要让他永远都没办法将欠了我的东西还给我。
「邢兄就不要再客气了,一来呢,萧氏的除旧立新,我全指望着你了,二者,我另请了他人,无论是对你人品能力的信任有所保留,抑或单纯的追求高效与保障,都不能掩盖的事实是,我为了自己的私心和目的,将一块可以让给你一个人吃的蛋糕,分成了三份。而且你想想,我如果收了你更多好处,那两位朋友会怎么想?是不是也要对我意思意思?又或者,你与苏逐流有恩怨,他们俩却没有,凭白为你担了迁怒之险,你是不是也得给他们意思意思?结果能不能让大家都满意尚在其次,一上来就把事情的性质和彼此的关系整的如此复杂,未免本末倒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