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眼白一翻,「叫什么?」
我笑容可掬,道:「你说呢?」
「我叫你妈...」天佑欲骂脏话,见我霎时面沉似水,霍地扬起手来,顿时缩了缩脖子,与其说她是被我的气势吓得胆怯了,我觉得,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情愿,毕竟是原则性的问题,我又摆明了是强词夺理,真不情愿叫我,她纵然不会还手,也定然会下意识的防守或者躲闪才对,哪有一脸畏惧却还伸着脖子等我打的道理?怕,本身就是接受我认可我的表现,傲娇,无非是因为以前对我太凶了,潜意识便觉得,态度转变的太过突然,我可能会笑她,也可能会轻视她,於是才常常有意无意的顶撞我,我恼了,她惹不起了,自然就有台阶下了,因此,我没有落手打她,她反而更是惶恐,生怕我对她的态度寒了心,羞红了小脸,终於还是哼出了那个字,「哥...」
「乖,」尽管声音细小吐字含糊,几乎听不清楚,可叫了便是叫了,叫出了第一声,以后就还会有第二声,第三声,叫着叫着,总会习惯成自然,所以我非常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道:「睡吧,当哥的再怎么不着调不是个好东西,其实也不至於在妹妹眼皮子底下干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许恒不也是如此吗?其实当哥的,都这样。」
「哦...」天佑悻悻的躺回了床上,也不知是留恋被我摸头的感觉,还是郁闷自己发威不成反被威慑,觉得很没面子,她原本是将笔和本一起丢在枕边的,忽然想到了我对她的轻拿轻放的叮嘱,又忙将那支笔抓回了手中,到底是个聪明的姑娘,猛地来了这么一下子,她立马琢磨出不对劲了,把那支笔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天,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仍疑心不减,小心翼翼的问我道:「楚...那个,咳,哥...」
「嗯?」
「这支笔...有问题吧?」
「嗯。」我很干脆的承认了——她没敢直接拆就是在等我否认,但凡拧开一看,还有啥秘密可言?
原本将天佑一直蒙在鼓里就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盖因我实在没想到这丫头马虎粗心的程度如此夸张,一天不提醒她三遍五遍,这录音笔不被她弄丢了,就得让她给弄坏了,虽然不算啥稀罕玩意儿,可我为啥只让冉亦白拿来一支?便是连身边的其他人都不想被发现,毕竟傻瓜都知道,这东西,是一定要与张家人接触才能派上用场的,我不怕众人反对,我也怕众人担心啊。
天佑睡衣顿消,一猜即中,「录音笔?!」
「是。」
「靠!」她腾的一下了跪起来,扬手便要将笔从窗子扔出去,「这东西不会已经将我今天背后骂你...将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了吧?!草!我今天上厕所也带着这个东西来着,而且我还...我还闹肚子来着!那岂不是连我拉屎放屁的声音都录下来啦?!我...我...我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要这么对付我?哦,雌孔雀!你是怕我将你和雌孔雀的事说出去对不对?!我没说!你不怕惹夜姐生气,我还怕呢!再说我不是已经答应乖乖听你的话了吗?!我...我没脸活了,我要跟你同归於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