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冲钝,可脑袋终归不是榆木疙瘩,更关键的是,我非常熟悉婉儿的这种既羞涩又带着些窃喜与得意的目光,简直像极了楚缘与流苏争宠较劲时占了上风的模样,倒不是说婉儿也在暗暗和谁较劲,只不过是和楚缘一样,对我下意识表现出来的关心爱护,她神情言语中所流露出来的幸福感觉,实在不像是单纯的将我当成了哥哥...非是我有自作多情的心理倾向,实在是桃花劫难遭遇了太多,由不得我不疑神疑鬼、胆颤心惊。
我无法否认,更深以为然,能被婉儿这样可爱又漂亮的姑娘喜欢,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不可能有哪个男人心里是不会为此而沾沾自喜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可仍畏这幸福的烦恼如虎如貙,却也不是得便宜卖乖,纯属前车之监后事之师,忒的清楚明白了,所谓幸福的烦恼,幸福或烦恼皆不是前提,烦恼是过程,幸福是结果,前提是可以解决掉烦恼——如果没有办法解决这个幸福的烦恼,结果非但不会是幸福的,且只剩下了烦恼,更甚,还会让你坠入到步步惊心的惨烈修罗场中,不是伤人,便是伤己,没有两全其美,就只有两败俱伤,一拍两散,堪称灾难,也不为过。
“不是该我谢你吗?你在电话里说的,却还不知我到底该谢你什么呢。”我机灵的装作冲钝,没有主动去撩拨婉儿自己多半亦未察觉到的那条名曰情丝的少女心弦。
“一桩小事,不足挂齿,”婉儿果然是真的冲钝,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在回避什么,证明她压根儿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流露出了什么,窃喜得意之色更浓, 喜眉笑眼故作神秘的说道:“现在不告诉你,以后才会觉得惊喜,现在跟你说了反而不美,南哥你一准儿还会嫌我多事呢。”
见了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我懊恼的直想用脑袋去撞墙,盖因在她身上,我彷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我以前似乎也是一直如她亲近待我这般与流苏亲近相处的,自我感觉是将流苏当成了哥们弟兄,可就如此刻我看婉儿,却哪有一点她自我理解的那般,只是将我当成了哥哥看待的感觉?偏偏不开窍的我们深以为然,继而又理所当然,也就难怪流苏始终不愿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了——我们那样的相处方式,与情侣之间唯一的区别,仅仅是有实而无名,且在旁人眼中,我们根本就是一对恩爱的情侣,顺其自然,感情一样会持续升温,终有一天,我会意识到我已经离不开她,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的陪伴...说白了,就是我待流苏已如女友无异,让她非常享受那样的关爱呵护,以至於她反而害怕表白万一被我拒绝,又或接受了,彼此关系也会发生些许的改变,所以她宁愿只做引导暗示,制造出一些可以‘顺其自然’的更进一步的机会给我,却无奈我有色心没色胆,太过珍惜‘哥们感情’,都未曾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