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纲看到灰蒙蒙的街面上,好似有许多高高瘦瘦的白衣人影在飘来晃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走上前去。
这次他把头伸出了窗外。
忽然有一个高瘦的人影站住,身形不动,单单只把那头转到身后。
与刘纲相视一眼,身影猛然拉长,朝他飞窜而来。
干瘪骨突的丑陋脸庞瞬间出现在刘纲的面前。
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两眼发晕,栽倒在地。
次日天明。
“啊!”
刘纲从床上惊然坐起。
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眼前似乎还浮现着那个枯瘦丑陋的脑袋,心兀自跳个不停。
许一言听到声音,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连忙赶了过来。
直接破开了房门,道:“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内并无其他人在。
刘纲抆了抆汗,问道:“你昨天晚上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许一言道:“大人说的是街上那群鬼哭狼嚎的百姓?”
刘纲摇了摇头,面色惨白的道:“是后半夜,电闪雷鸣,外边刮大风,街上到处都是游魂野鬼!”
许一言听得皱起了眉头,道:“昨夜没有起风啊,也没打雷下雨,除了人声,我没听到其他的声音。大人你确定看到鬼了?”
刘纲也有些不确定了,仔细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是倒在地上的,现在却醒在床上,想着:“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在昨夜那样的氛围和靡靡哭泣声中,做一个噩梦也在所难免。
想通此节,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是我做噩梦了,生平第一次见这样的中元节活动。”
既然没什么事情,许一言也就回房准备睡个回笼觉了。
刘纲一个人在床上恍了一会儿神。
要说昨天是做梦,可这个噩梦也太过於真实了。
那飞来的鬼头,还记得清清楚楚。
越想越出神,忽然被一阵雷鸣般响亮的沉闷声音给惊醒了。
刘纲仔细一听,辨出声音来源是衙门外的鸣冤鼓。
有人来报案了!
他连忙收敛心神,立马穿戴好官服,匆匆洗了一把脸,就赶去公堂。
县丞和衙役都已到位,许一言也出来看热闹了。
刘纲定了定神。
他还是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头一次审理公案。
心里面难免有一些紧张的,浑身僵硬,面色严峻。
端正坐好之后。
刘纲将惊堂木一拍,高声道:“将鸣鼓之人带上来。”
衙役带上来一堆人,全是妇女。
她们跪在地上,哭成一片。
刘纲问:“你们因何事鸣冤击鼓,想要状告何人。说与本官听来,定然替你们主持公道。”
妇女一齐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怨愤。
她们一齐指着刘纲,嘶吼道:“我们要告的就是你这个狗官!”
话音刚落,这群妇女竟然跳将起来,张牙舞爪向刘纲扑去。
站在一旁的许一言眼疾手快,身法敏捷。
刚见堂下夫人有起身的动作,抢先一步就跳了出去。
他一把抢过两旁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双手横握在胸前,把扑上来的妇人全都拦下。
衙役一拥而上,用水火棍将一众妇人制服在地。
许一言厉声吼道:“好一群泼妇刁民,你们哪儿来的胆子,竟敢在公堂之上谋害知县大人!”
刘纲见状,也是心生诧异。
这些百姓,昨日见到衙门的人,还是战战兢兢不敢直视。
今日怎么就有这般胆量,敢在公堂上撒野。
还要状告他这个朝廷命宫?
这其中必有蹊跷!
是受何人指派呢?
刘纲走到堂下,蹲在一位妇人面前,面容愀然,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要状告本官,那到底出於何事,总得让本官知晓吧。”
妇人嘤嘤哀泣,道:“你个狗官,可把我们给害苦了!”
有蛮横妇人咬牙切齿,淬道:“狗官,杀人偿命,你还我儿性命来!”
刘纲心中疑惑愈发不解,道:“你让我还你儿子性命,难不成我杀了你儿子?是何时所杀,在何地所杀,屍体又在何处?你空口无凭,就要定本官一个谋杀罪名,世上可有这般道理?”
他站起身来,对众人道:“你们既然选择来公堂,自然是想要讨一个公道,那就要遵纪守法,讲道理。
“可你们进来,二话不说就对本官暴起发难。